天下定一後,舉家從海外遷居福州府,創立飛沙幫,銀羽箭、翻天掌這些都是家傳武功。
傳了三代人,直至到了林遠圖之父林芳清,飛沙幫此時已經衰弱了,因得罪仇家,全家覆滅,隻剩下少年林遠圖,孤身投入莆田少林寺學武習藝。
紅葉禪師知道他身負家仇,不肯傳授剛烈凶猛的少林武功,隻教他修身養性的功法,原本也降住了心魔,隻是那部人人覬覦的《葵寶典》,又勾起渡元和尚的世俗之心。“每個修煉辟邪劍法的人,都有不得不為之的緣故。”
張玉歎了口氣,把信放回木匣,物歸原地,複又蓋上了地磚。
“要拿的東西,都拿到了,該走了。”
他摸去自己來過的痕跡,沒有走鐵梯,原地縱越而上,跳起四五丈高,落到了外間佛堂,轉動蓮燭台,兩塊石板緩緩合攏。
自始至終,張玉都沒碰那件明黃色袈裟一下。
“就留它在此,等候有緣人吧。”
………………
午後。
風吹竹林,左搖右擺。
福威鏢局後院,林震南坐在書案前,翻看賬簿,嘴裡‘吧嗒吧嗒’抽著旱煙,世道越亂,走鏢生意越好,這幾乎是自古通理。
“砰!”
他將銅煙鍋在桌角磕出煙灰、火星,臉上露出滿意的笑容,心中盤算著。
“四川分局建立後,不止一總十分的布局形成,西南茶馬玉石道的生意,也能囊括進來,福威鏢局的名望、實力,將會再上層樓。”
鏢旗插遍十餘省,論及地域之廣遠,財力之雄厚,在天下鏢局行當中,還是蠍子粑粑獨一份,林震南每念至此,做夢都能笑醒過來。
“爹爹!”
人未至,聲先達。
林震南才抬起頭,便見少年風也似的跨過門檻,走到桌案前,麵色紅裡透白,星眉劍目,生得極為標致,他拎起茶壺,給自己倒了涼茶水,揚脖子一飲而儘。
“慢點,小心嗆著。”
林平之擦乾嘴角水漬,單膝跪地,拱手道:“請爹爹午安!”
“起來吧,見過你娘了,她…在乾什麼?”
林震南笑著問道。
林平之道:“我才回來,便來見爹了。”
“才去南山春獵兩天,如何弄成這幅樣子……”
父子說了會兒話。
林震南拿過賬本,低下頭繼續算賬:“去見你娘時,記得回房換身衣裳,小心被拎著耳朵絮叨。”
林平之連連點頭,一幅乖巧聽話的樣子。
“爹?”
“還有何事?”
林平之低聲道:“張先生答應收我為徒了?”
林震南放下賬簿,臉色微冷:“以後勿要再提此事!”
“爹?”
林平之心中驚訝,之前好不容易說通林震南,才過幾日,不知又有了什麼變故。
林震南冷笑一聲:“那人形跡可疑,多半與當日劫船的江匪是一夥的,賊喊捉賊,若非鄭鏢頭洞若觀火,發現他在福州城與不明身份人員來往,林家差點引狼入室了,我已經打發他離開了。”
林平之一時有些難以自信,怔怔問道:“張先生竟然是水匪?孩兒瞧著,實在不像。”
林震南歎了口氣:“鄭鏢頭親眼所見,你還信不過他嗎?平兒啊,伱江湖經驗尚淺薄,還看不透人心,辨不明忠奸,與人交往,一定要謹慎。”
“孩兒明白了。”
林平之有些失落,施禮離開。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