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當然是最好的結果,如若不然,木高峰此時已經重傷,站著不倒,便用了極大的氣力,再對上全盛時期的張玉,十死無生。“應該是如此了。”
時間一分一秒過去,木高峰心中驚疑釋去,稍微鬆了口氣,打算下到船艙內,料理胸口那極為棘手的傷勢。
他一介江湖散人,出道以來,既不依附魔教,也不親近正教,行事乖張,樹敵無數,卻還能活到今天,自然也有壓箱底的保命手段,隻要一口氣尚在,就有辦法。
正當這時。
“砰!”
身後一蓬水濺起,張玉從湖底躍出,踩著水麵,縱身飛起三丈高,落到了烏蓬船的頂棚,木高峰回轉過來,心肝亂顫,看見了自己在此時怎麼也不願見的那張臉。
“死駝子,你那一下夠狠的!”
張玉眼神陰鷙,嘴角還在流血,他雙掌同時探出,搭在木高峰左右肩膀上,五指成鉤,鎖住筋骨,遠遠看去,此時的一老一少姿勢曖昧,倒像一對準備相擁的情侶。
“等等,張大俠……”
“我們可以談!”
“我告訴你,幕後主使…”
木高峰臉上露出極度驚恐之色,隻覺全身真氣不受控製地朝肩頭湧動,胸口陣陣起伏,原本離著心臟,還有半寸的那枚金針,在他本身真氣牽動之下,斜著刺入了心臟,繼續上下晃動,攪了個稀巴爛……
木高峰不再求饒。
塞北明駝,既然當了個‘明’字,至少不會做無意義之事。
積攢幾十年的內力,就像江河泄出一般,被張玉儘數吸取了過去。
“可恨年年壓金線,為他人作嫁衣裳。”
年少時住在塞外,有個胡人姑娘,從不嫌棄他的駝背,兩人在草原上放羊牧馬,望著金色太陽在碧綠儘頭升起沉下,暢想未來。
姑娘的兄長要一頭牛,一隻羊,一匹馬當聘禮。
在那個部族也不算天價。
少年一貧如洗,跟著商隊東奔西走,飽受風霜與冷眼,用三年時間湊夠錢財,再回到塞外時,卻聽說部族遭災,胡人姑娘已經被發賣去了遠方。
自那以後,駝背少年逐漸成了塞北明駝。
“砰!”
盤龍拐杖脫手,落在船艙中。
“咚!”
張玉用儘最後的氣力,捏碎木高峰的喉嚨,將其拋入湖中,看著他慢慢沉入水底。
“死在張某手裡,不算枉屈了你。”
張玉從棚頂跳到船頭,也是腳步踉蹌,險些沒站住。
他終究大意了。
那一記‘青龍銜月’來勢極快,有獨木舟、湖水的阻隔,仍擊中了他的胸口,好在隻是刃背。
“嘩然……”
一陣水聲在湖麵響起。
張玉回頭望去,那艘打著‘寧’字旗的樓船正朝這邊駛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