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哥哥~哥哥~”
布穀鳥還在林間啼鳴。
皮人秋放下布簾,隻是一眼,他就讓那美婦人勾得心弦亂顫,似熱鍋上的螞蟻般焦躁起來,出來數月,不知肉味,他原本就甚為中意熟潤婦人,這下欲念更是噴湧而出。
“乾了!就算師父知道也沒啥,反正他們都是死路一條。”
他繞著馬車轉了好幾圈,不時往官道方向張望,細聽是否有馬蹄聲傳來,又看向在外圍望風的弟子,咽了下口水,終是橫定決心。
“這家夥要乾嘛?”
張玉藏在茂密的樹冠裡,離著坡下林子裡那夥青城派弟子,也不過三十來步,此處地勢高闊,連帶著更遠處官道上的情況,也能一覽無餘。
“皮師兄,有啥子吩咐?”
九名弟子被召集起來,聚集在馬車前,拱手執禮。
皮人秋能領一路人馬,襲擊南昌分局,其在鬆風觀的地位,自然不低。
同去福州府的方賈兩位師兄,押送從福威鏢局搜刮的金銀,繞路回川,此時,侯人英離開,他便是這些普通弟子的領頭師兄。
“咳咳,大師兄先行趕赴衡山,麵見師父,我看至少也得下午才能趕得回來,此次出川,為祖師報仇,覆滅福威鏢局,江湖上不少門派,對我們頗有微詞,還不乏彆有用心之人……”
“……更應該謹慎守備,恭候師父、大師兄到來。”
賈人達絮絮叨叨說了大堆,眾人有些摸不著頭腦,不明所以,他們就是普通弟子,習慣了執行師兄們的命令,對於江湖上的大勢,還輪不著自己操心。
“你們幾個,往北邊走三裡。”
“你們幾個,守在中間的官道上。”
“你們幾個,往南邊走三裡。”
“有異常之人靠近,立刻來報!”
皮人秋暗自心虛,眾人卻不疑有它,領命而去。
林間,隻剩他和那輛黑蓬馬車。
“支開其他人,莫非也是想逼問辟邪劍法?”
張玉施展出‘雲程萬裡’,縱身躍出四五丈,如同飛鳥展翅,輕盈迅疾,瞬間落入坡下一株樅樹上,此時離下方的馬車不過十餘步了,連話音也清晰可聞。
那對男女雙手雙足,均被麻繩捆綁,經曆過破家之禍,加之舟車勞頓,還有對林平之的擔心,雖說是練家子出身,但也神情萎靡。
此刻,被矮胖漢子從車廂中提溜出來,全無反抗之力。
“林總鏢頭…有福之人啊,很不錯嘛!”
皮人秋咽了下口水,雙眼泛光,走上前去。
林震南坐在鋪滿落葉的地上,已然鬢發雪白,再沒了福威鏢局總鏢頭的氣勢,像條待宰的老犬,努力維持最後的尊嚴。
“惡賊…你你要做什麼?”
他與夫人背靠背,看向矮胖漢子眼中貪婪的目光,神色緊張起來。
“我林震南就是死,也不會讓你得逞……”
“你休想得到我家祖傳劍法。”
林震南還以為這矮胖子,與侯人英一樣,又要逼問辟邪劍譜。
“辟邪劍法?師父、大師兄喜歡,老子沒啥子興趣,不過嘛。”
皮人秋拎起林震南,扔到一旁,探出雙手,笑著抓向峰巒。
王夫人雲鬢高盤,穿著素錦長衫,身材豐韻,還有那種大家主母特有的端莊持重的氣質,難得又是練武之人,即使不如二八少女那般青春靚麗,身材依然緊致結實。
“你…你……”
她也坐在林間地麵,麵對突如其來的變故有些懵,隨即又驚又怒。
皮人秋笑嘻嘻:“你夫人很有…韻味,老子就喜歡這個調調。”
王夫人一心擔憂著林平之,神思不定,未曾料到對方不打辟邪劍法的主意,反而盯上了已為人母的自己,明年便要過四十春秋,這個時候,卻還遭人惦記。
她隻能是又悲又辱,欲哭無淚。
“畜生,你要乾什麼?”
林震南見狀,厲聲嗬斥,拚命爬過來。
皮人秋抬腳,向著林震南肩膀,踢了過去,他朝後滾出三四丈遠,撞在樹上。
“什麼狗屁總鏢頭,丟了祖宗手藝,儘搞些虛頭巴腦的東西。”
皮人秋不屑地一笑,便是林震南沒有被封住穴道,捆住手腳,也未必就是自己對手,他想早點完事,急不可待地脫下外袍,解開腰帶。
“夫人生得好俏麗啊!難怪你丈夫…便已先白了頭,俗話說,一樣菜,就算鮑魚熊掌,日日吃,也該膩了,夫人今日何不換換川渝味道?說不定就愛上了呢。”
皮人秋生平無它好,在青城山時,逮到機會就悄悄往山下勾欄青樓中去,學了滿嘴的汙言穢語,沒有一點修行道人家的意思。
“滾開!”
王夫人性烈如火,哪裡會甘願讓這等猥瑣小人得逞,她恨不得取來金刀,將這比自己小十來歲的畜生,剁碎喂狗,奮力掙紮了幾下,卻發現雙手實在捆得紮實,隻能雙腳拚命往前踢動,阻擋來人靠近。
“叫啊,越叫我越興奮……”
皮人秋也不廢話,繞到後麵,摟住了王氏,便待劍履及第。
林震南看向這一幕,瞠目欲裂,卻無能為力,隻能躺在地上無力地叫罵。
“畜生啊!畜生啊!”
“餘滄海枉為出家之人,放縱弟子,欺侮人妻……會遭報應的…”
“畜生啊,放開吾妻,衝我來啊…”
他罵得越狠,皮人秋越興奮。
正在這時,林間有腳步聲響起,由遠而近。
“什麼人!”
皮人秋正欲上下其手,卻見林間有道身影,竟像憑空出現的一般,走近了,原來是個相貌俊美的年輕男子,背著個黑色大包袱。
那人笑道:“擄掠良家,在此野合,鬆風觀如此作風,不怕壞了青城山數百年積攢的清譽啊?”
被攪了好事,皮人秋心中不快,罵道:“龜兒子你比彆人多長幾個腦袋,敢多管閒事?老子蜀道山,你圓潤地離開,就當什麼事都沒發生過。”
張玉扇了扇鼻子,輕笑道:“好臭,好臭,誰在放狗臭屁?”
皮人秋雙目冰寒:“找死!”
“張先生!”
王夫人見了來人,不覺驚訝,竟然是之前投靠過福威鏢局,後因鄭康之言,懷疑他與劫江水匪是一夥,而被擠兌走的張鯉魚。
“他怎會出現在這裡?”
林震南暗疑,看樣子他與青城派並不是一起的。
“原來是一夥的!”
皮人秋已經提起了褲子,見來人十分麵嫩年輕,而福威鏢局普遍都是群武功低微的臭魚爛蝦,便也沒放在心上,“當啷”一聲抽出長劍,快跑數步,縱身躍起,劍影‘咻’的刺了過去。
“風穿鬆林!”
張玉看向那柄凶猛刺來的劍刃,將要遞至身前,他卻隻伸出雙指。
“兩指禪?”林震南認出了這招,想起那日比武之事,百感交集。
皮人秋心中暗道,此人莫不是傻子,竟然敢用空手來接他使出的鬆風劍法,隻怕連大師兄也做不到,真是不知天高地厚。“斜風颯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