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過劉師叔!”
“原來是閃電劍狄賢侄啊。”
狄修略感意外:“劉師叔也知道我的名號嗎?”
劉正風淡笑道:“早聞你是嵩山派三代弟子中最有出息的,武功出眾,又具俠肝義膽,左師兄是有心之人,果然調教得好啊!”
“過獎了,五嶽劍派人才濟濟,尤其在劉師叔麵前,論及武功,我那點微末技藝,簡直不值一提,隻是說到俠肝義膽、黑白分明嘛,在下天性愚鈍,自入門中便時刻記在心中。”
這話倒是意味深長,謙虛中暗藏機鋒,似有暗諷劉正風之舉違背俠義道。
在場江湖人士,隻以為嵩山派看劉正風為謀取官爵,對朝廷鷹犬卑躬屈膝不滿而已,不知彆有緣故,隻是當事之人,心中豈能沒有觸動。
“嵩山門下弟子,見過諸位師伯、師叔。”
狄修四人繞過愣在原地的劉正風,向嶽不群、天門道人、定逸師太行禮問安。
嶽不群收攏折扇,麵露關切:“四位賢侄,你們為何如此狼狽模樣?”
狄修回頭看了眼香案前的劉正風,拱手道:“勞嶽師叔過問,弟子在衡山地界突逢伏擊,僥幸撿了條小命,好在沒有損傷盟主令旗,不然耽誤傳令,可就萬死難贖了!”
定逸師太皺眉道:“衡山最近是不太平,竟然有人敢頻頻對五嶽劍派出手!”
狄修意味深長道:“那就要問劉師叔了。”
身為晚輩,再三挑釁,劉正風倒不在意,也不接茬,隻輕輕一笑:“狄師侄既然來了,五嶽劍派算是聚齊了,正好為劉某金盆洗手做個見證。”
狄修轉身走來,冷笑一聲,看著劉正風道:“劉師叔,你怕是沒聽清,那弟子再說一遍,奉左盟主令,劉正風金盆洗手之事押後!莫非你想不遵從盟主號令嗎?”
劉正風看了眼門外,心中暗道,嵩山派要來為難,絕不可能隻派這四個人,未免夜長夢多,隻能先將金盆洗手坐實,再應付他的後招。
“盟主號令,也不能違背天理人情,金盆洗手乃是在下私事,便是左盟主來了,也阻止不了!”
按照江湖規矩,金盆洗手之前,有怨報怨,有仇報仇,金盆洗手之後,恩怨全消,再出手就是違背江湖公義,與整個江湖為敵了,畢竟誰都想給自己留一條退路。
“盟主號令,不可違背!”
劉正風伸手便要放入金盆,狄修從後麵跨步過來,欲要阻止,他隻輕輕拂袖,將狄修推出四五步遠,在身後三人合力下,才勉強穩住身形,隻是胸口一陣緊悶,差點喘不過氣來。
“哼,狂妄!”
衡山派修煉的真氣,便有此等震蕩效果,堅如磐石,力拔千鈞,功力稍弱者,稍微碰著,隻覺巨石撞擊,自己身如草芥,不可力敵。
“劉師叔且慢洗手!”
這時,劉府後院湧出二十來人,正是劉正風的夫人、兩兒一女,除了向大年、米為義以外的五個弟子,儘數被擒,他們身後站著兩名嵩山派弟子,長劍就架在脖子上。
萬大平得意笑道:“劉師叔,你看看他們是誰!”
劉正風怒道:“嵩山派竟然如此下作,禍害妻兒家小,連魔教也乾不出這樣的齷齪勾當!我就不信,當著這麼多江湖豪傑的麵,你敢動他們一個指頭,今日還能站著離開衡山城!”
忽然之間,五嶽劍派內部動起手來,不少人倒是察覺出異常來。
嵩山派來者不善,不惜拿妻小威脅,看來與劉正風之間,似乎還有彆的事兒。
對方越是阻止,劉正風越發堅定迅速完成儀式的決心,眼下來的隻是三代弟子,再拖下去,隻怕要生出彆的變故了。
他轉過身來,正欲繼續洗手,忽見暗器襲來,劉正風猝不及防,閃身躲避,“當”的一聲,金盤從案上落地傾覆,那盆清水落在紅布上,倒有些像血水了。
一聲大喝,從空中響起。
“劉師兄,你真要自絕於五嶽劍派,自絕於正道江湖嗎?”
身影從屋簷上跳下,站到香案對麵。
那漢子長臉黑須,身穿紅袍,頭戴四方冠,頗具威儀,此人在江湖上也是赫赫有名,地位不遜尋常大派掌門,正是大嵩陽手費彬。
他上前兩步,抬腳踢起那隻落了地的銅盆,右掌探出,厚實的盆底頓時露出五根手指並在一起的掌印,幾息過後,那隻銅盤遍布裂紋,‘砰’的一聲,碎成了幾十塊銅片。
“原來是他!”
張玉看得真切,忽然記起了當日恒山大茂嶺下,王鯉魚胸口掌印,也是如此,費彬常年鍛煉掌力,右掌異於常人,五根手指異常茁壯,如鋼鞭一般,十分好辨認。
劉正風臉上再無半分笑意,他心知此事無法善了,少不得要拚死一戰。
“你們嵩山派,如此無禮,到底要怎麼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