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繞過屏風,謝明月看清了自己桌上放著的一張紙,頓時如遭雷劈,呆在了原地。
苟子涵給她開的滋補方子,她原本好生細藏起來了,如今卻整個鋪在桌上,正大光明擺著,日光透過窗紗曬到上麵,格外醒目。
謝明月身形晃了晃。
好啊,原來戚縉山不但早就看穿了她的心思,甚至還故意喝了那碗補湯……
想到昨晚自己的淒涼無處訴說,謝明月悲憤極了。
戚縉山這廝,連和自己媳婦都用這麼多心眼,心果真是黑的!
她正氣著,外頭玉江送來個小盒子。
“夫人。”
元白呈給謝明月,謝明月揭開盒子一看,小臉紅了又白,“啪”地一聲,粗暴地將盒子蓋了起來。
“放到枕邊去。”
她忍不住捂臉。
這送來的,是新的避子丸。
此時再想想書房那日的情形,以及昨日戚縉山說暫且不生的那番話,謝明月還有什麼不明白?
那日他定是在等避子藥起效!
結果被她誤以為……他力不從心,沒想到昨夜他便錙銖必較,身體力行,告訴她,他好得很。
這還叫她說什麼好?
全賴她自己胡思亂想,給自己挖了大坑。
“夫人……”
元白看著謝明月的臉一會紅,一會白,害怕極了。
夫人該不會與大爺又回到以前那般了吧?
她還是情願整夜燒水。
“好了。”
謝明月收起那張一看就羞愧的紙,將上麵的方子背了一遍,點火燒了。
這紙就像是戚縉山明晃晃揶揄的笑,若是留著,隻怕她每日都不得安生。
還是燒了好,燒了,她再同他撒嬌,他就舍不得折騰她了。
她想得臉紅撲撲的,元白一瞧,知道夫人這是沒事了。
她給謝明月端來早飯。
“今日縣主回瑞王府去了,她肚裡有了孩子,迫不及待想讓所有人都知曉。”
元白很是看不上永嘉的做派。
明明貴為縣主,父親是權勢滔天的王爺,她卻偏偏瞎了眼,要倒貼一個不上台的戚修玉。
這戚修玉在京中的風評如此不佳,房內也是不得安生,哪個自尊自愛的女子,會心甘情願陷於這般境地?
要她說,永嘉縣主看著尊貴,實則是個不自愛的,還不如她在夫人院內端茶送水來得有自尊。
起碼她沒有眼瞎到想男人。
“隨她蹦噠。”
謝明月輕笑一聲,往後靠去。
“紅霞、永嘉都有孕,且前後時間隔了不久,這要是生下來了,嘖嘖……”
二房還不成天和打仗一般熱鬨?
再說永嘉這邊,她摸著肚子回到瑞王府,想到自己懷了孩子,父王總該對她態度恢複些。
卻沒想到,她回府時,瑞王府的外頭已經停了馬車。
“這是哪家來王府了?”
永嘉毫不客氣地問。
看這馬車木料做工皆一般,不像是瑞王府平日的往來門第。
王府門房“縣主,是顧家的人,一大早就來拜訪王爺了。”
“顧家?”永嘉緊緊擰眉,“那不是謝明月那短命娘的家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