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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八十三章 誰才是真正的天驕【二合一】(1 / 2)

正值晌午,七層包鐵的門釘在城門上泛著幽光。

戍卒拄著紅纓槍立在閘樓陰影裡,嗬出的白氣與城門洞裡飄來的炊煙纏作一處,又時不時看向城門底下那幾位劍拔弩張的公子小姐。

陳執安盤膝坐在桌案前,他側過頭去,俯視著騎在馬上的魏靈玉。

魏靈玉耳畔還回蕩著陳執安方才的話。

她想起在四月份的玉芙宮中,自己也曾看到今日就坐在酒樓上的陳執安。

那時的陳執安還穿著一身灰衣,不過隻是一介白身。

在玉芙宮中撞到自己時,就隻能和領路的太監執事,一同在玉芙宮中小徑上低頭等候,等候自己揮筆為他寫下一個“滾”字。

悠悠半載歲月。

今日的陳執安見到她,卻已經膽敢坐在高處的酒樓上,低頭俯視於她。

甚至……他方才還要提及自己昔日與商秋公主說過的話。

“對於天下絕大多數凡人來說,我們便和天公無異。”

魏靈玉想起自己那一日在玉芙宮中說過的話,眼神中的冷意卻越來越發盛了。

周遭數道玉闕級彆的神蘊鎖住虛空,隻等待魏靈玉一聲令下,便會立刻出手,將眼前這酒樓中陳執安一乾人等,儘數捉拿。

可偏偏陳執安麵對幾道玉闕神蘊,眼中沒有絲毫恐懼。

就好像知道……魏靈玉……奈何不了他!

陳執安氣息平靜,神蘊卻已經落入山亭玉中,那裡有一枚龍變丹正安穩躺著。

他隻需念頭微動,龍變丹便會出現在他手中。

陳執安很想試一試,若是服下這極其可貴的燭氣龍變丹,他究竟能夠麵對幾位玉闕修士。

正在陳執安思索時。

他耳畔忽然傳來一道聲音。

那聲音一如既往的平靜,又帶著些堅定。

“人總要隨性一些,我還在懸天京時……你莫要受了他人欺辱。”

這是陳水君的聲音。

陳執安眼神有了細微的變化。

他的神蘊自山亭玉中消散,看向魏靈玉的眼神卻絲毫不變。

這讓魏靈玉都深吸一口氣左右看了看。

她實在不知這陳執安究竟哪裡來的膽魄,憑著雲停與另一位玉闕修士,就膽敢與她這般說話。

又或者……

秦聞晝離開懸天京時,又給他留了些護身的強者?

隻是北地戰事吃緊,傅大將軍還需要秦聞晝支援。

倘若留下幾尊玉闕修士在懸天京中護持陳執安,北地戰事的缺口又有誰去彌補?

魏靈玉思緒閃爍,目光最終落在陳執安身上,想要探出陳執安的虛實。

一旁的王衍、王知微以及魏青鹽都靜默的看著。

魏青鹽手中還拿著一隻木雕,他眉頭皺起,同樣望著陳執安。

昔日他那三姐想要對付陳執安,魏青鹽還不以為意。

隻覺得陳執安這般的白身少年,又何須去過多理會,終究會被他們這等世家人物拋在身後。

時間悄然過去,這陳執安不僅沒有被他們拋在身後,甚至修為精進的速度還越發快了。

王衍嘴角的笑容仍在,可眼神卻顯得有些陰戾。

他表兄弟褚岫白死了,連帶他細心培養出來的那九個鐵騎,一人死在陳執安手中,另外八人卻死在七經山下。

死在他從未聽過的所謂【太白山】、【驚世將軍】手中。

他一方麵要接受南海褚家接連的詢問,另一方麵還要被王家長輩苛責,心中難免有幾分鬱氣。

當他受王知微所請,一同前來南門,迎接對王知微有教導之恩的魏離陽,又遇到酒樓上的陳執安時。

他便想起在褚府門口,被陳執安暴起殺掉的那一位黑甲。

於是,王衍就在陳執安與魏靈玉這幾息僵持中開口:“陳先生,我倒是有些敬佩你。

若論膽魄,懸天京少年人物中你屬第一。

除了你之外,滿城少年隻怕無人膽敢與玉下郡主,與我王家這般說話。”

“可是……陳先生即便有通天的天賦,可終究年歲所限,修為稱不上多高。

倘若事事都這般張狂,難免吃虧。”

王衍身下那匹血色寶馬在原地踱步,鼻腔中噴出的氣息如火一般。

陳執安終於看向王衍。

他眯著眼睛想了想,緩緩點頭:“你是褚岫白的表兄,是玉闕修為的六姓人物,你叫什麼來著?”

原本尚且還有些風度,帶著笑容的王衍收斂笑容,輕輕搖頭:“王家已然延續千年,在大虞未曾建國之時,王家就已經在姑嵐府中傳承。

麵對王家子弟,細數千年,尚且還沒有幾個人,如同陳先生這般無禮。”

他看向那一根銀針,又感知著虛空中雲停的刀意,周身氣魄頓時大盛。

“陳執安……你與我表弟有嫌隙,此事我還記得。”

他目光落在陳執安身上,神色不善。

可陳執安卻渾然不懼,甚至轉過頭去,緩緩喝下了一杯茶,又令魏靈玉心頭大怒。

於是這位向來裝作乖張跋扈的玉下郡主,眼神中的殺機越深,一道神蘊流轉而出……

她剛剛想要下令,讓幾位玉闕修士試一試這陳執安。

王衍渾身的氣魄也已然蓄勢待發。

可正在這時,不遠處的樓閣中,忽然有一道蒼老的聲音傳來。

“陳先生……”

王衍、魏靈玉轉頭看向聲音來處。

始終沉默,不曾插話的司螭瓊、司遙同樣低頭看去。

卻見不遠處一處學堂樓閣中,一位身著文士長衣,頭發豎起儒生長髻,又極為蒼老的老人,正弓著身子朝著陳執安拱手。

“季老?”

“大儒季承元?”

眾人神色頓變。

王衍、王知微想了想,甚至跳下馬來向那老人行禮。

世家門楣極看重輩分二字,又崇尚儒學,對於季承元這等中極殿大學士也極為敬重。

反倒是魏靈玉、魏青鹽,肩頭擔著跋扈的名聲,倒是不曾下馬,卻也坐在馬上朝著季承元抱拳行禮。

陳執安也站起身來,向這老人行禮。

這老人正是之前坐朝節時,望星宮第十六層上,專程因為“莫聽穿林打葉聲”,這一闕詞而前來向他行禮道謝的大儒季承元。

“離南軒樓不遠處,就是季老的學堂。”司螭瓊也向那老人行禮,又湊過頭來低聲詢問陳執安:“你還認識季老?”

陳執安尚未回答。

司螭瓊撫順自己胸口的一股氣繼續說道:“怪不得你全然不怕玉下郡主,以及那王家少爺。

原來你已經知道季老在此!”

陳執安無奈的看了他一眼。

挺會腦補。

此時,季老正顫巍巍朝陳執安揮手。

他身後,許許多多身著儒生長衣的學子也站起身來,遠遠看向陳執安。

這些學子中有老有少。

年輕的不過十二三歲。

年老者隻怕已經有六七十歲。

他們烏泱泱站起身,看向陳執安。

許多人朝陳執安行禮,也有年輕頑皮的學生,更是大聲喝道:“陳四甲!陳四甲!”

魏靈玉、王衍神色變得有些難看。

季承元臉上帶笑,還朝著陳執安揮手。

那幾道玉闕神蘊悄然退去,就好像從來不曾出現過。

“這陳執安……運氣為什麼總是這麼好。”魏靈玉咬了咬牙。

陳執安轉頭看向她。

魏靈玉輕輕開口:“陳執安,執印之事總會落下帷幕,宋相可不能永遠護著你,季老這樣的人,也不可能永遠恰到好處的出現。”

她話語至此,一拉手中的韁繩,調轉馬頭:“我家兄長今日入城,陳執安……你好自為之。”

馬蹄聲嗒嗒。

王衍、魏青鹽眼神也各自冷冽,深深看了陳執安一眼,同樣調轉馬首,也要朝著城門而去。

陳執安聽到了魏靈玉的話,也看到了其餘幾人的眼神。

他輕輕搖頭,又想起剛才陳水君與他說過的話。

“要隨性而為……不要吃虧。”

不要吃虧?

自從他來了懸天京。

這魏靈玉帶頭的幾人,始終都在他麵前蹦達,實在是讓他有些不勝其煩。

可是這個玉下郡主,乃是安國公之女,修為強悍,自己雖然幾次讓她吃虧,卻終究未曾讓她付出一些代價……

“這自比為天公的魏靈玉,幾次都想要讓我吃虧……而我卻礙於她的修為,礙於她的身份,無法對等的回報於她。”

“這可……不公平。”

陳執安眼神閃爍。

也正是在此時,陳水君又一道神蘊在他耳畔碰撞,發出鳴響來。

“人貴在自持,也貴在行自己所欲,不必理會過多。”

陳執安猛然想起,早在許久之前,自己詢問陳水君為何不督促他去科考時,陳水君便說過這樣的話。

時間匆匆已去八個月。

他已經並非昔日的陳執安。

今時今日,他一身不凡氣魄,不俗修為,看似已經脫胎換骨。

可若仍然無法行自己所欲,又算得上什麼脫胎換骨?

陳執安思緒及此,臉上露出些笑容來。

他朝前走了幾步,撐住酒樓欄杆,忽然高聲說道:“魏靈玉……你這就要走了?”

魏靈玉頓時勒住韁繩,猛然轉身,眼中凶光畢露。

“陳執安,你是什麼身份,竟然敢直呼我名!”

陳執安身後司螭瓊、司遙幾乎同時喉嚨聳動,目光落在陳執安背影上,不知道這人究竟在發什麼瘋。

可陳執安卻猛然躍起一跳,跳下酒樓,落在地上。

另一處雅間中的雲停、白間對視一眼,已然做好了動手的準備。

“魏靈玉,你自比天公,第一次見我,隻因為你氣性不順,便想要拿我這區區一位畫師出氣。

再後來,你每一次見我,都想要動手,或想殺我,或想讓我真真正正遭受一些大災禍。

你自始至終未曾得逞,我卻也自始至終,不曾向你討一個說法……”

討說法?

本來還有些擔憂被卷入這紛爭中的司螭瓊頓時來了興趣。

他伸長脖子,看著地上的陳執安。

此時他就站在酒樓前,長身而立,氣魄從他身上升騰而下,竟然如同炊煙一般。

原本那學堂中高呼陳執安名字的學生們,也都安靜下來,看著學堂之下的景象。

“你想討什麼說法?”魏靈玉臉上笑意盎然,眼中卻殺機凜冽。

“我想讓郡主知道,你並非什麼天公,我並非你能輕易踩死的螞蟻。”

陳執安一邊說話,一邊伸出一隻指頭,指向了魏靈玉,又緩緩指向其餘三人,直至落在王衍身上。

“魏靈玉、王知微、魏青鹽、王衍……我今日要張狂一些,讓你們知道,大虞六姓所謂年少天才,在真正的天驕麵前,也不過如此。”

原本嘈雜的街市突然安靜下來。

就連方才高聲稱頌陳執安詩才的儒生們,也沉默看著陳執安。

司螭瓊咋舌:“這陳執安發瘋了?”

又過幾息時間。

魏靈玉忽然大笑出聲,連帶魏青鹽、王衍都笑出聲來,不苟言笑的王知微嘴角也勾勒出一抹笑容。

“所以,誰才是真正的天驕?”魏靈玉騎在馬上,掩蓋不住語氣的笑容。

陳執安坦然說道:“便是我。”

“我早已與你說了,死掉的天才,還未成長起來的天才,算不得天才。”

魏靈玉說話時,轉頭看向季承元。

季承元蒼老的麵容上帶出幾分無奈來。

“這陳執安能夠寫出那般看透世情的詩詞,怎麼不知我方才是在庇護於他?

可庇護歸庇護,總要有度,他少年氣性犯了,反而令老夫有些不知如何是好了。”

季承元搖了搖頭,正想要再度開口,保一保陳執安。

卻聽陳執安語氣平和道:“可我至今還活著,至於成長……我現在便成長給諸位看一看。”

陳執安一隻手指左右巡梭,最終點在魏靈玉身旁的魏青鹽身上。

“雛虎碑上第一百九十四行魏青鹽。”

“我乃是雛虎碑上三百四十七行陳執安。”

“我來與你……道下爭鬥!”

陳執安聲音飄然而去,他轉過身來,又遠遠朝著季承元行禮:“請季大儒代為見證,擺下祭祀……陳執安,以詩詞答謝!”

原本熱鬨的南城門越發寂靜了。

來往的百姓,臨街的酒樓客棧,不知有多少人正在悄然窺視。

他們自然知道眼前這些衣著華貴的人物起了爭鬥。

謹慎繞行之後,卻還要悄然看看這一幕大戲!

年輕的魏青鹽捏碎手中的木雕,雙目如同兵追一般死死盯著陳執安,瞳孔縮成針尖大小。

“陳執安,你可知我的修為?”魏青鹽視線仿佛能夠將空氣割裂成碎片。

陳執安點頭:“先天五重……如魏公子這樣的出身,想來比先天六重的修士,還要更加強大許多。”

魏靈玉呼吸驟然變淺變緩,眉骨的陰影也變得更深了。

她一語不發,抬頭看向季承元的學堂,卻已然有人擺起祭祀,恭敬向著那祭祀行禮。

刹那間,秋日的落葉紛飛,卷動落葉的風波卻仿佛有形,在虛空中勾勒出一個石碑形狀。

那石碑形狀上,又凸起一行若隱若現的字。

正是魏青岩的名字!

“道下雛虎碑……竟然應答了陳執安所請,二人便要道下爭鬥了。”

王知微神情微動。

陳執安輕輕拂袖,腰間已然多了一把寶刀。

正是他的鬥極長刀。漆黑的鬥極長刀在秋日光芒下閃耀著獨特的光輝。

陳執安握住刀柄,獨自一人站在那四匹高頭大馬前。

“魏公子,你也可以投降,讓這雛虎碑上第一百九十四行刻上我的名字。”

今日的陳執安似乎確實有些張狂,他眼神中閃爍著烈烈的戰意,直視眼前四人。

那樓閣上的季承元看著陳執安如此張狂的話,卻也並不厭惡,渾濁的眼神變做深邃,仿佛去除了一層偽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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