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末的朱溫清流之禍,唐末門閥世家消亡率達85%,衣冠蕩析,士族亡矣。
元末朱元璋整肅江南、明末李自成拷掠官紳、晚清太平天國掃穴……
曆史上,每三百年左右都會爆發大規模階層清算,結果還是讓這些士紳門閥世家活下來了。
“是啊,那些遺老早該被曆史掩埋的……”
煙鬥被白慈叼在嘴上,言語間深深吸了口氣,末端的煙絲緩緩燃燼,嫋嫋的輕煙平靜上升:“但他們卻以血、骨、角為錨,將巨輪釘死在乾清宮的日晷上。”
“他們躲在朱漆大門後豢養著王朝的幽靈,藏在深宅大院裡做著自己的長生之夢,在他們眼中維新不過是戲台上換塊幕布。”
“哪怕如此,依然有人化為飛蛾前仆後繼,將那些朽木的戲台焚作灰燼。”
一抹碎金般的朝陽光芒掠過他眉間的溝壑,白煙將那雙藏著感慨之色的瞳眸隱在霧裡。
“……”齊修遠微微眯起眼睛,“所以,你的意思是?”
“四棱照肝膽,雙鐧懸日月。留取心魂苦,皇輿圖再複。”
白慈的話語似有深意,但很快又搖了搖頭道:“不說這個了,你以後會明白的,這次以你殺死陸吾的功績,已經足以讓你成為中校了。”
“你趁這段時間休息休息吧,高塔你可以隨意出入使用,順便還可以完成實力評估。”
“好。”齊修遠點了點頭,關於龍骨十字的處理問都沒問,轉身離開指揮所。
白慈注視著齊修遠離去的背影,風塵仆仆的張震走進了指揮所,看到那龍骨十字也是瞳孔一滯。
“齊修遠這小子真狠,讓陳振宇那麼狼狽。”張震頗有些幸災樂禍咧嘴一笑。
“彆笑了。”白慈望著窗外歎息道,“把龍骨十字拿去研究所做成藥劑吧,以齊修遠的血統應該能夠完美吸收。”
指揮室內靜了幾秒,張震看著白慈的背影,聽出了那平淡話語中隱藏的危險到極致的信息。
“白老大,確定了?”他沉聲問道,聲音低得能被門外嗚嗚的風聲蓋過。
空氣裡不再有輕鬆戲謔氣氛,取而代之的是凝固一般的肅穆,像是有人揭開了棺槨的一角,任何窺探的目光必然沉默且敬畏。
“他是除了你以外,唯一合適的人選。”白慈淡然道。
“他確實比我合適。”張震點了點頭,“不過,你確定他可以信任嗎?彆的不說,光是他展現的能力,就不止有一個言靈了。”
“這不重要。”白慈搖了搖頭。
“這還不重要?”張震沉聲道,“以他的血統,再進行提純,誰知道變成什麼?”
“人?龍?”白慈笑了笑道,“陳振宇走的時候,我說可惜這兩頭三代種一個化為龍骨十字,一個被改造成屍守,沒有研究價值,你猜齊修遠對我說什麼?”
“什麼?”張震愣了一下。
“他說,下次給我留個活的。”白慈嘴角弧度更深,“你說,如果換成昂熱,他會怎麼選?”
“這小子……這種話也隻有他說得出來了。”
張震沉默片刻後,鬆開緊皺的眉頭,變化懶散的模樣,聳了聳肩道:“也對,是我傻逼了,這不是咱們該擔心的,還是讓那些老家夥頭疼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