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元笑著說道。
“去吧。”
王元擺了擺手,自己從書架上取下了那張合照,站到了書房窗前,看著窗外那綠得正盛的樹。
似乎。
數十年的時間。
這個華夏天翻地覆。
但又似乎,它從來沒有改變過。
夏天的樹依舊是翠綠的,蟬鳴聲不絕於耳,與24年前的那個盛夏似乎沒有什麼區彆。
隻是。
24年前,老師在盛夏到來之前就走了。
13年前,老陳甚至都沒有度過那春天。
12年前,老潘倒在了港島回歸的冬日。
當年一起奔走追逐著數論奧義與真相的年輕人,如今隻剩下他一個人還沒有蓋上自己的筆蓋。
中元節也快到了吧?
他們或許此時就在窗外,就坐在那顆翠綠的大樹上笑著自己這滿頭的白發,滿臉的皺紋,還有那連筆都快拿不穩的手。
但如果他們真的在的話。
看到許青山這樣的孩子能夠出生在華夏,還有那樣一個赤誠的心,或許他們也會很開心吧。
王元粗糙的手指摸索著那張泛黃的合照,看著窗外扛著白板從小區裡出去的師生三人,隻見許青山走在中間,王詩宬和陳大躍連白板都不讓他拿,兩人圍著他興奮地在說些什麼。
王元眼前的身影有些模糊。
他似乎也看到了1959年的自己。
五十載日與月,終不負少年白了頭。
他還想再看看。
他覺得自己現在的身子骨還算硬朗,他想看著在這些年輕人的手裡,華夏是否能夠繼續朝著世界之巔攀岩。
“秀芬啊!我等等要出去遊泳,你不要做我晚飯啦。”
“爸!遊泳多危險啊!”
“沒事,我身體杠杠的呢!”
“青山,我真服了,彆說趕跑一個張偉了,你把黃金一代都趕跑了,我一聲都不吭!”
陳大躍坐在車上,扒拉著許青山的車座椅背,湊著跟許青山說道。
“誒誒誒,陳大躍,注意一點,話可不能亂說。”
王詩宬板著臉教訓道。
“咱們都有青山了,他們不得想著以後能跟青山合作,一個個都得回來?”
王詩宬說道。
結果自己憋不住那張黑臉,笑了。
“老師,你們彆那麼樂觀。”
許青山無奈地笑了笑。
“這個成果確實很不錯沒錯,但是如果接下來證明孿生素數猜想的人不是我,那可就吃大虧了。”
許青山被方才王元的那番話點醒了。
雖然現在由於孿生素數猜想的難度,能夠證明弱孿生素數猜想就已經能夠被世人追捧,就算是一些知名度很高的獎項也不見得拿不下來。
再加上許青山自己這種逆天的年齡。
基本上許青山的名字響徹國際數學界是必然的,會有更多人關注他後續的成果和研究方向。
而這也意味著許青山將會出現更多的競爭者。
這就像是許青山把通往武林其中一座頂峰的方法公布了出來,用來短暫地獲得一段這一頂峰、門派的盟主、掌門人地位。
但是如果有後來者真正地成為了登上頂峰的第一人,那許青山的成果雖然不至於變成0,但隻能說是為他人做嫁衣。
或許未來彆人會在提到解決了孿生素數猜想的人時,會提到為此做出了巨大貢獻的許青山。
許青山可不希望自己變成背景板。
當然,他大抵也是知道自己重生前應該也沒人證明了這玩意,不然應該科技報紙上會起碼弄個頭版。
“行了,小許。”
王詩宬短暫地親切稱呼了一陣青山之後,又換回了官方一些的稱呼。
“你這幾天在京城就安心休息幾天,有什麼需要就跟我們說,我們來安排。”
王詩宬一個院士開這樣的口,這種安排的高度不言而喻。
許青山基本上不在京城作奸犯科,彆的事,王詩宬多少都能幫上忙。
“過幾天,可能就需要你來學校一起處理一下各種手續,我們要把你推薦到各個重要學會去,你休息的時候,順便把你的論文整理整理,我們不著急。”
王詩宬認真地說道。
“等到學會確定之後,你再把完稿發arXiv上,然後讓老田給你安排一下投稿的事情,就投《Annals&natics》吧。你這個成果,數學年刊完全夠了。”
“好,我都聽老師的。”
許青山點了點頭。
他讓王川把兩位老師送回了京大,自己也回了酒店去找外婆和小舅。
來了京城。
總不能隻來忙自己的事。
小老太這輩子第一次來京城,許青山自然是要帶她去逛一逛的,這樣也方便接下來小老太在京城的日常生活。
好在,有王川這麼個活地圖在,許青山倒是不用煩惱做攻略的事情了。
祝大家中元節平安,今天家裡做節陪著忙活了一整天哈哈,想到了過往的那些事,唏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