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有學生鴿了教授的好笑程度，100%。
笑完發現被鴿的人是自己的好笑程度，10000%。
許青山樂樂嗬嗬地看著麵前電腦裡的簡曆和自我推薦書，一邊調侃著陳大躍。
其實正常來說，學生在和導師聯係好了之後鴿了導師，是挺常見的事情，但是也確實不太好，起碼有些學生在鴿了導師以後，基本上就會被列入這個學校的黑名單了。
嚴重的甚至連這個學生所在的學校都會被列入保研黑名單。
但許青山和陳大躍的關係不一樣，他們兩本身就是師生，如果許青山拿到了陳大躍學生的簡曆以後，沒有及時告知陳大躍，那做得不對的反而是許青山了。
也就是陳大躍現在沒有站在許青山的麵前。
否則許青山就能看得出來陳大躍現在麵色絳紅得像塊被炒熟的豬肝一樣。
“額那個給你投簡曆的學生，是不是叫陳杲啊？”
“老陳你真的認識啊？不會真的是你親戚吧？”
許青山實在是沒忍住，笑出聲來。
“認識是認識。”
陳大躍嘴角抽了抽，他還有些不死心，繼續追問道。
“是我們江東省東甌市的陳杲對吧，華科大少年班的，94年出生，今年16歲，他跳了一級還保研了，是這個陳杲吧？”
“對，就是他。”
許青山給出了肯定的回答。
像陳大躍對於這個年輕人的信息掌握得如此詳實，那想都不用想，要麼就是愛徒，要麼就是真親戚。
“行吧。”
陳大躍的語氣明顯有些無奈，可很顯然他還是同意了這個學生的申請。
“你好好看看他的自薦信和簡曆吧。”
陳大躍說道。
“陳杲算是我一個遠房宗親的小孩，腦子確實很好，很適合學數學，隻不過性子稍微比較內斂，不愛說話，思維還是很好的。你要是覺得沒什麼問題，我也比較推薦你收下他，他之前可是一直想著要出國去讀博，打算在本校保研以後讀兩年畢業後去美國，現在應該是關注到你以後，就把目標換成了你。”
許青山了然。
江東省南部和閩越省的區彆其實沒有那麼那麼大，其中特彆是在宗族親友這一塊，觀念都很重。
“看來你們老陳家在數學界的影響力不小啊。”
許青山打趣道。
“陳景潤，陳省身，還有你陳大躍，現在又來個陳杲.嘖，有點東西嘛。”
“你可說少了，陳省身是我們江東的，但陳景潤是你們閩越的，陳杲本身要去美國，也是要去找我們江東陳的宗親，美國州立大學石溪分校的陳秀雄教授，專門做大範圍微分幾何及非線性偏微分方程的。”
陳大躍說到這個，那話語裡難免也驕傲起來了。
“以後要是有機會，一定帶你認識認識他。”
“那指不定哪天開會我就遇到了呢。”
許青山說道。
“那這學生我就先要了，老陳你可不能因為這件事記恨我啊。”
“要吧要吧，那我哪能呢，本來他來我這也就是過個渡，你要是能讓他想留在國內，那也是好事。”
師生兩掛了電話，許青山又繼續整理起了自己手裡的文獻和郵件，陳大躍則是想了想，給自己的宗親兄弟打去了電話。
“喂？錢林啊。”
陳大躍語重心長地說道。
“上次你拜托我的事情，安排好了，我就和你說了，青山是我帶進京城大學的，這點事情還是可以解決的，幾何微分的方麵，不說青山自己夠不夠強了，就他的導師叫田剛，那都很夠格了。”
“雖然吧，田院和丘先生雖然是有衝突，但是你換個視角看一下，能夠在國內外被認為是有能力和丘先生分庭抗禮的，那也是在實力上需要被大多數人認可的。真要說卡拉比丘流形的高度，那起碼在許青山上手之前，國內外要說研究高度超過田院的實在是不多。”
陳大躍很是認真地在勸說著。
陳錢林他其實認識也挺長時間的了，陳錢林是杭州師範大學附屬學校的校長，本身也算是教育界的宗親，再加上其實他們當年也算是校友，近些年陳杲的發展，陳大躍也有給了不少建議。
電話那頭頓了頓，聽他的聲音就能聽的出來，他還是有些擔心。
“許青山真的沒有問題嗎？小杲畢竟還隻有十六歲，現在發展也是黃金期，要是浪費個兩三年的時間的話，以後可能在一些獎項和教職的爭取上會有一些劣勢吧？”
陳錢林和許青山是完全沒有接觸過。
隻不過他自己作為中學校長，自然接觸過很多天才少年。
天才少年實在是太多了。
有的是真的，有的是假的，可不管怎麼說，天才少年終究是會有一個度的。
他沒有辦法親眼目睹到人類曆史上最頂級的少年天才。
但是他看過了太多太多十幾歲的天賦黨。
他對於許青山的成果，還是帶有一定的懷疑心理的。
就像是他的兒子陳杲一樣。
現在身邊的親友也都在說陳杲的天分，陳杲的絕頂的數學天賦。
甚至因為這一年許青山的出現，更是讓有些親友會在誇陳杲的時候，順帶把許青山當做榜樣，讓陳杲成為江東許青山。
可陳錢林自己很清楚。
或者說，包郵區的家長們都很清楚，孩子想要擁有真正璀璨的人生，真正拚的是父母的背景和實力。
就陳杲自己來說，誰知道他陳錢林從他小時候開始就不斷地引導陳杲開始數學的學習，開始深入地讓陳杲沉浸進數學的世界裡。
這可不是因為陳錢林硬把陳杲喂出來的。
數學家是喂不出來的。
而是陳錢林在投入了大量的金錢和精力以後，找到了陳杲最有興趣和最能培養的路徑。
所以。
由己及人。
陳錢林也覺得許青山雖然很可能確實是天才少年，但是他身上的這些成績和奇跡，很大概率上也是因為有人為他鋪路出來的。
不過，陳錢林對於許青山的質疑，反倒是讓陳大躍不高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