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語氣也開始有點衝了。
“不是？錢林，找青山的事是你來找我幫忙的，現在成了你又來跟我說你擔心他能不能行？你這是什麼意思？”
“大躍哥，我不是那個意思，真的不是，我這不是一直很擔心陳杲嗎？你也知道我在陳杲身上花了多少心血。”
陳錢林是用東甌話說的，那鄉音倒是輕微地衝淡了陳大躍的不滿。
“我能理解，但是問題是，首先，青山不需要被質疑，那麼多有重量級的成果要是還不能證明他的能力，那你換我我也不行。”
“要說教育能力，我這麼說吧，我們學校之前的數研所所長，老宗，兩個博士生已經劃給他帶了，帶的很好，還都有大成果參與經曆，就她們兩的履曆，隻要能跟著青山把學業完成了，畢業後都不用做博後，直接國內所有學校隨便挑教職。”
“你想陳杲去國外發展，不也是為了能讓他回國內找到一份好的教職嗎？可是你有沒有聽聽陳杲自己想要什麼？他的夢想是走在數學最前沿，能夠成為一位足夠優秀的數學家。”
陳大躍之前就有和陳杲好好聊過。
陳杲雖然一直以都是很聽爸爸的話，可是他現在隨著年齡慢慢地上來了，也開始有自己對於數學的認知，對於自己理想的認知。
這也是他自己想要找許青山的動力。
如果不是他這麼堅持，那陳錢林也不會來找陳大躍。
“我就是擔心……”
陳錢林猶猶豫豫的，說不出來個所以然來。
“你就彆擔心了，都在華科大和京城大學了，還能差到哪裡嗎？”
陳大躍口氣不容質疑。
“好吧，那我去和小杲講一下。”
“知道就好，我相信小杲這種性格，到青山那裡一定能夠做出來像樣的成績的。”
“孩子長大了，也這麼優秀了，慢慢的就得放手了，讓孩子自己去闖一闖，試一試，否則就算現在很順利，他出國以後應該怎麼辦？”
陳大躍最後勸了陳錢林兩句，就把電話掛斷了。
隻是掛斷電話以後可能，他越想越氣，想想就覺得陳錢林這家夥實在是太貪心了，既要又要的。
隻不過看在陳杲的份上，他也就不計較了。
雖然華夏的數學發展一直以來還是處於一個比較尷尬的位置上，有點青黃不接的意思。
之前儘力培養出來的一代，也都出國了。
可是華夏的數學界從來沒有放棄繼續挖掘新的人才培養。
不斷地調整，不斷地改製，不斷地選拔。
挑選出完全適合數學的天才少年們來。
這一代數學少年們或許還名聲不顯，可總有一天會在國內外大放光彩。
就像是這個時候才剛被田剛挑中要入學京城大學的韋東奕，眼下華科大少年班的陳杲，還沒有入學華清的黃驕陽，此時還在京城大學糾結去哪讀研的張瑞祥、唐雲清，還有現在還不知道在哪乾嘛的王虹、錢子誠等人。
但不管再怎麼數。
明明年齡上來看和這些少年們應該是一代人的許青山，卻已經登臨高處，在山巔上俯瞰數學界裡獨屬於他一個人的領域。
這是根本就不容置疑的高度。
也難怪陳大躍會不高興。
隻不過。
陳大躍因為彆人質疑許青山能力而不高興的時候，許青山卻根本不清楚，還在電腦前樂嗬樂嗬地看著學生的簡曆。
也不知道到底有多少人在盯著他投簡曆。
反正許青山現在看一篇簡曆、自薦信、個人論文成果，還沒有全部看完，郵箱裡就會又收到兩三封郵件。
雖然不一定全都是學生投進來的，但是十封裡有六七封是跑不開的。
“誒，你怎麼一點也不吱聲，在這坐了這麼久，乾嘛呢？還以為你沒過來實驗室呢。”
許青山還在忙的時候，劉若川在門口探頭探腦的，見到許青山人停下來，才好意思走進來看看許青山在乾嘛。
“在收集宗門碎片呢。”
許青山伸了個懶腰，從位置上站了起來，拍了拍自己的椅子。
“剛好我也看得有點累了，你過來幫我挑一挑，順便把我剛剛選出來的那些孩子再看一看，都怎麼樣。”
劉若川嘴上推脫著，但是身體卻很誠實地直接坐上了許青山的椅子上去。
“那我眼光還能有你好嘛？這可是挑你的學生，想要什麼樣的難道不應該是你自己更清楚嗎？我頂多給你一點小小的建議而已。”
說著，劉若川就已經開始看起了學生的簡曆了。
“咱們這要是算是宗門的話，那我算啥？副宗主？還是常務宗主，還是大長老？”
劉若川最近被許青山也帶進了的坑，兩個人辦公室裡可都放著好幾本網絡的實體版。
“那起碼也得是個太上大長老，宗主估計得是小王吧？我不也不咋管事？”
“有道理，誒，這個有點意思，江東大學的，雖然是物理學本科的，但是數學和計算機的論文都已經發了好幾篇了，還都是一作，雖然論文影響因子沒有很高，但是能看的出來是完整的研究路徑，比較稚嫩，沒有老手操刀修改的痕跡，這挺厲害的啊，挺有靈性的，這個你留著看看吧。”
劉若川還真就能給出不少建議。
“行，你看著，我信你的，等等，你看看這個。”
許青山過來給劉若川看了一下自己收到的陳杲的簡曆和自薦信。
“謔？牢陳知道這回事嗎？”
劉若川儘量沒有笑出聲來，他先問了這個比較重要的問題。
“知道，我剛剛給他打電話跟他講了。”
許青山也笑出聲來。
“他怎麼說的？”
“他一開始還在笑是誰這麼倒黴被學生鴿了，結果我和他說就是他的學生，他就笑不出來了。”
劉若川聽到這個事的時候，是真的繃不住。
他笑得前仰後翻，就差笑死在這裡了。
“你這也算是和老陳深度綁定了，但是客觀來說，這個陳杲確實很不錯，又年輕，又有潛力，他的論文看起來也很有想法，可以收下來，好好培養的話，以後起碼不會比我差。”
“師哥你這可是妄自菲薄了。”
“哪有，我可是希望國內這樣的年輕人越來越多越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