薑姝儀:......
她讓望舒她們帶著章妙出去玩兒,而後才看向沈皇後。
沈皇後麵色一如既往的淡淡,但這次沒什麼敵意。
她臨危受命,垂簾聽政了幾十日,自然知道陛下並非和薑姝儀一起去微服私訪了,而是為找回薑姝儀,才出的宮。
“怎麼回事,好端端的你怎麼會走失?”
薑姝儀不太適應沈皇後這種關懷的語氣,習慣性地懟回她:“臣妾走失,娘娘高興還來不及吧?何必惺惺作態呢,陛下又不在這裡。”
沈皇後氣得險些又要說放肆,到底還是忍住了。
她儘量耐著脾氣,溫柔道:“薑貴妃,本宮隻是想告訴你,都已經做了皇子的母親了,不要想一出是一出,你在宮裡有什麼不適的,或是誰惹你不高興,向陛下或本宮說都可以,一聲不吭跑出宮去,若遇上什麼事,你後悔都來不及。”
薑姝儀渾身汗毛都要豎起來了,見鬼般看著她:“......皇後娘娘垂了幾天簾,垂出失心瘋了不成?”
沈皇後實在忍不住了,氣怒道:“薑姝儀,你放肆!”
薑姝儀鬆了口氣。
沈皇後發覺根本沒辦法跟薑姝儀講道理!
陛下跟著薑姝儀離開這二十一日裡,她獨坐朝堂,真切體會到了何為如坐針氈。
若陛下出什麼事,兩個皇子尚小,她在朝堂上一句話都說不上,母家又無助力,能不能扶持著皇子順承大位都未可知,若十九王爺生出異心,趁機造反稱帝,她的尊榮,她母家的尊榮也就到頭了。
沈皇後不知道薑姝儀在後宮稱王稱霸,還有什麼不滿足的,非要往外跑,陛下也是,跟著發起了瘋,竟要撇下朝政親自去追。
戰戰兢兢了這近一個月,總算盼回了他們,朝堂未亂,尊榮猶在,沈皇後實在是怕極了薑姝儀再來一出。
薑姝儀不懂她在擔憂什麼,順了坤寧宮一碟糕點,就去外頭喂章妙了。
*
魏太傅的倒台牽扯出不少官員,薛妃的父親也在其中。
她在乾清宮外素衣脫簪,跪求裴琰放其父一條生路。
聽了程守忠的稟報,薑姝儀立刻直起腰看向裴琰,一副他如果敢聽薛妃的話,她就要開始鬨了的神情。
裴琰把她按回自己懷中,冷淡地看向程守忠:“這種事也要來稟報嗎?”
程守忠心中叫苦,但也隻能連連認錯,然後退下去攆人。
多事之人離開,裴琰繼續拍著薑姝儀,低頭溫柔地哄問:“方才說到朕為你報仇,然後呢?”
這幾日裴琰總要讓薑姝儀給他講前世之事,她雖在信上寫了,但隻是簡要概括,裴琰想知道其中所有的細節。
薑姝儀已經把前世活著時候的事都講完了,如今已經講到重生後做的那幾個噩夢。
她想起那些夢,還是有些淒愴傷心,所以就縮到了裴琰懷裡講。
“裴熠和裴煜都死了,陛下隻能從宗室中選出一個有能者繼承大統,選來選去,選中了先蜀王的玄孫裴慎,他那時十五歲,如今應當才五六歲吧,父母都走得早,靠皇家俸祿長大,陛下將他冊封為太子,然後......”
薑姝儀說到這兒哽住了,想起夢中他飲下鴆毒,躺在自己屍身邊的模樣,喉嚨就像是堵了塊石頭,又沉又疼。
她說不下去了,把臉埋進裴琰懷裡,眼淚奪眶而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