褪下裴煜的裡褲後,月渺倒吸了一口涼氣。
“怎麼打的這麼重?”
她在村裡時,見過彆人家爹娘打兒子,都隻是嚇唬為主,舍不得下死手。
宮裡的皇子不該更嬌貴嗎?
裴煜還是第一次被宮女看光身子,本就羞窘,聞言立刻惱羞成怒,揚脖嗬斥:“廢話什麼!又想挨板子了嗎?!”
月渺嚇得立刻閉了嘴,懊惱自己泥菩薩可憐金菩薩,自身都難保了,還發什麼好心。
她小心翼翼認了句錯,看殿下沒有繼續追究的意思,鬆了口氣,而後取來放在一旁的白玉藥盒,跪到床邊給殿下塗藥。
說來也怪,小殿下喜怒無常,有時候一句話就能觸怒,可此刻她手上沒輕沒重,小殿下疼得額角青筋暴起,冷汗直流,抓在榻邊的指節泛白,都沒有嗬斥她一句。
月渺給裴煜上完藥,自己也是提心吊膽,出了一身的冷汗。
她收好藥盒,看著還趴伏不動的裴煜,小聲試探著問:“殿下剛上過藥,褲子要穿回去嗎?”
裴煜倏忽抬頭,滿眼寒浸浸地盯向她。
月渺驚得一抖,繼而茫然失措,這是要還是不要啊?
裴煜隻是不知該怎麼啟齒。
他能讓月渺給自己上藥,可難道能屈尊給這個宮女上藥嗎?
不上藥,該怎麼看她的傷勢。
裴煜眼神陰寒了好一會兒,才冷冷吐出一句:“脫了衣裙。”
月渺瞬間睜大眼,不可置信,驚慌失措:“什麼?!”
裴煜耳尖泛起一抹紅,嗓音卻狠厲了許多,斥令:“我讓你脫了衣裙,不然就打死你!”
月渺立刻抱緊自己,又驚又懼地拚命搖頭:“不要!!”
裴煜第一次被這個奴婢違逆,耳根紅得幾乎要滴血,惱羞成怒。
“月渺你找死!”
他氣得胸膛起伏,想找個東西砸過去,然而身邊沒一個趁手的東西,隻能怒吼。
月渺快哭了。
她自然不會認為小殿下這個年紀能有色心,隻認為這是什麼新的折辱手段。
“殿下,您要怎麼責罰奴婢都行,不!也不是都行!您得留奴婢一條命,也彆把奴婢打殘了,其它您怎麼罰都行,可殿下不要這麼羞辱奴婢啊,奴婢是女子,若被人看去身子,就沒臉活了!”
月渺又乾打雷不下雨的哭嚎起來,惹得裴煜頭疼。
他怎麼就羞辱她了?
“你看我就可以,我看你就是羞辱?”
月渺紅著眼,哭聲弱下來,委屈解釋:“殿下是男子,年歲又小,怎麼能和奴婢一樣......”
裴煜懶得再搭理她,彆開臉冷哼:“不識好歹。”
月渺見殿下沒有堅持的意思,這才鬆了一口氣。
“那,那奴婢告退了?”
她試探著問。
“你要退到哪裡去?”裴煜不悅地盯向她:“你忘了你是我的奴婢嗎?”
月渺也是造了孽了,無奈道:“奴婢記得啊,可奴婢現在不是已經做回粗使了嗎?奴婢還要去抬水擦地,擦不完會被責罰的。”
裴煜霎時陰下臉,渾身都是風雨欲來的氣息,陰森沉沉:“你受了傷,他們還讓你乾活?”
月渺覺得小殿下也太不食人間煙火了。
“是被責罰出的傷,又不是護主受的傷,肯定是要做活的呀,可能還要多做些,畢竟犯了錯嘛。”
裴煜眸光更陰沉:“誰讓你做的?我打死他。”
月渺一愣,繼而滿臉受寵若驚:“殿下是在為奴婢出氣嗎?”
裴煜冷笑一聲,毫不留情:“你臉皮真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