伏魔殿內,氣氛煞是凝重。
七十二盞長明燈在微風中搖曳不定,昏黃的燈光將四人的影子扭曲拉長,投射在斑駁陸離的壁畫上。
張天師,這位龍虎山的精神領袖,正襟危坐,白須垂落在案前,透著歲月的滄桑。他手持玉圭,輕輕叩擊著青銅鏡的殘片。
“煞眼雖封,但青銅門上的裂痕仍在滲血。”張天師的聲音低沉而沙啞,他微微抬起頭,目光透過那麵破碎的青銅鏡,仿佛能看到遙遠的九黎塚。
鏡麵中,映出九黎塚穹頂那道觸目驚心的裂縫,正不斷地滲出血色的煞氣。
沈綾夏,身形單薄,麵色蒼白如紙。突然,她忍不住嗆咳出聲,暗紅的血沫從她嘴角溢出,濺落在道袍的袖口之上。
她下意識地抬手,用蒼白的衣袖抹去嘴角的血跡,重瞳在搖曳的燭火中閃爍著琥珀色的漣漪。
“三年...咳...足夠找到那具失蹤的童屍。”
沈綾夏強忍著咳嗽,努力讓自己的聲音聽起來堅定一些。
她的眼神中透露出一種信念,仿佛在告訴眾人,無論前方有多少艱難險阻,她都不會放棄。
“是與我生辰相同的孩子?”
我緊緊握住驚鴻劍柄,手背上的青筋因為用力而微微凸起。
劍身倒映出陳薇那毫無血色的臉,她正無意識地摩挲著新換的桃木鐲,眼神有些恍惚。
在那奎宿紋路之下,隱約可見青黑色的煞氣如蛇般遊走,仿佛隨時都會掙脫束縛。
張天師突然站起身來,他的道袍隨著動作帶起一陣微風,將《五雷玉書》的殘卷輕輕掀開。
“羅晨,你且看這裡。”
他用枯槁的指尖,緩緩點在嘉靖年間的封印圖譜上。
眾人的目光隨著他的指尖移動,隻見那墨跡勾勒出的童屍輪廓,竟與陳薇心口的陰陽魚胎記完美重合。
陳薇猛地攥住衣襟,下意識地後退半步,臉上露出震驚與惶恐的神情。
她手中的木鐲撞在青銅燈柱上,發出清脆的聲響,在這寂靜的殿內格外刺耳。
“所以我的命格不是偶然?”
她的聲音帶著一絲顫抖,充滿了疑惑與不安,仿佛一直以來堅信的東西,在這一刻轟然崩塌。
“三年前苗疆教授為你種胎時,我便有所察覺。”
沈綾夏的桃木劍穗無力地垂落在地,她的聲音中帶著一絲懊悔與自責。
“他將你偽裝成普通學生送入醫學院,正是算準了羅晨會與你相遇。”
她微微低下頭,眼神中閃過一絲複雜的情緒,似乎在為自己當年的疏忽而懊惱。
殿外,突然響起一聲驚雷,震得窗戶嗡嗡作響。
雨絲裹挾著濃烈的血腥氣,順著窗欞的縫隙滲入殿內,讓原本凝重的氣氛更加壓抑。
我下意識地望向東南方,在那一道道閃電的映照下,青龍山殯儀館的輪廓若隱若現,仿佛一頭蟄伏的巨獸,正等待著我們的到來。
“那具童屍就藏在殯儀館地下?”我轉過頭,看向沈綾夏,眼中帶著一絲急切與堅定。
“不止。”
沈綾夏說著,猛地撕開左袖。隻見她小臂上,一道猙獰的燒傷疤痕扭曲成殯儀館的平麵圖,就像是一幅用痛苦與鮮血繪製的地圖。
“當年我追查林小芹案時,在地下冰庫見過三百具裹屍袋——每個都貼著鎮陰人的生辰八字。”
她的聲音中帶著一絲憤怒與無奈,仿佛那些悲慘的場景仍曆曆在目。
陳薇突然掀開衣領,眾人的目光瞬間被吸引過去。隻見她心口的陰陽魚胎記已經蔓延至鎖骨,顏色也變得更加詭異。
“張主任給我的請假條,編號是071323。”她的指尖微微顫抖,聲音也有些發澀。
“現在想來,23正是當年冰庫裹屍袋的數量。”
她的眼神中充滿了恐懼與迷茫,仿佛被卷入了一個巨大的漩渦,無法自拔。
張天師的玉圭突然迸發雷光,那雷光如同一把利刃,在青磚地麵上灼出一個神秘的卦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