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薇的圓珠筆在記錄本上頓住,目光緊緊盯著女生,試圖從她的表情裡捕捉到一絲真相的線索。
“你彆害怕,告訴我們,這對找出真相很重要。”
女生突然看向窗外,夕陽把操場染成血色,她猶豫了一下,才說:“他們說是他自己弄丟的。”
她的橡皮擦在課桌上無意識劃動,畫出無數重疊的圓圈。
“你彆害怕,實話實說,我們是來調查真相的。”我輕聲安慰道,臉上儘量露出溫和的笑容,“周揚已經遭遇了不幸,我們不想讓他的冤屈得不到伸張,你要是知道什麼,一定要告訴我們。”
女生咬了咬嘴唇,欲言又止,沉默了好一會兒,還是沒有再多說什麼。
儲物櫃裡的化學教材整齊得詭異。
我翻開《有機化學》扉頁,夾著的競賽報名表皺得像被揉攥過。
陳薇用鑷子夾起根發絲細的藍色纖維:“和死者指甲縫裡的材質一致。”
“美術課的丙烯顏料。”教導主任推了推金絲眼鏡,“周揚參加的繪畫社團上周剛采購過。”
他說話時不斷擦拭額頭,儘管中央空調的冷氣已經讓窗戶結起薄霜。
“教導主任,您覺得周揚在學校的人際關係怎麼樣?”我問道,“他有沒有和誰發生過矛盾,或者有什麼特彆的事情?”
“這孩子平時挺內向的,不過學習很努力,老師們都很喜歡他。”教導主任回答道,眼神有些閃躲,“至於人際關係,我沒聽說過他和同學有什麼不愉快。”
我們走出校門時,路燈剛好亮起。
陳薇在便利店買了兩個飯團,塑料包裝在手裡捏得咯吱響。
“天台欄杆的刮擦痕跡間距3.2厘米,和野貓爪子對不上。肯定另有隱情,我覺得這是案件的一個關鍵突破口。”
“像是金屬製品。”
我摸出手機拍下便利店門口的自行車鎖鏈,鐵環在路燈下泛著冷光。
微信彈出沈綾夏的消息,她發來張龍虎山經閣的照片,泛黃的古籍攤開在青玉案上,配文是:“新到的明代屍檢記錄,需要資料嗎?”
“這沈綾夏,還真是敬業。”我忍不住笑了笑,“不過說不定她的資料能幫上忙,現在這案子太複雜了,多一份參考總是好的。”
解剖室的夜燈徹夜未熄。
我將死者指甲的纖維樣本放進光譜儀,顯示屏跳出的波峰曲線卻和丙烯顏料對不上。
陳薇突然扯掉發圈,長發散在消毒服後背,她激動地說:“你看這個!”
顯微鏡下的纖維截麵呈現出詭異的蜂巢結構,這不是普通化工原料能形成的紋理。
冷藏櫃突然發出警報,存放心血樣本的試管表麵凝出霜花,在零下20度的環境裡顯得極不尋常。
“這到底是怎麼回事?”我疑惑地看著陳薇,“這纖維不是丙烯顏料,那會是什麼?還有這冷藏櫃,怎麼突然出問題,難道有人動過手腳?”
陳薇還沒來得及回答,徐組長就衝進來,差點撞翻器械車:“家屬提供了新線索!”
他舉著的手機屏幕上是段模糊的監控錄像,淩晨兩點的實驗樓後門,有團黑影以不正常的速度竄上外牆。
“這黑影,看著不像是人啊。”我盯著定格畫麵裡扭曲的光影,後頸的鎮陰印突然隱隱發燙,“這速度,這動作,太詭異了,不像是人類能做到的。難道這案子還和什麼神秘力量有關?”
陳薇的銀鐲磕在操作台上,發出清脆的叮響。
窗外不知何時下起了雨,雨滴敲打著玻璃,像無數細小的指節在叩擊。
“這雨下得也蹊蹺。”陳薇皺著眉,望向窗外,“從調查這案子開始,就感覺處處透著古怪,這背後肯定隱藏著一個巨大的秘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