解剖台的冷光,在鎮陰印上折射出青芒,我緊緊握著驚鴻劍掛墜,那劍柄上的嘲風獸首,正對著蘇雨的助聽器。
我眉頭緊鎖,全神貫注地掐訣,試圖通過這助聽器,捕捉那神秘的次聲波信號,找到破解謎團的關鍵。
“等等,頻率不對,這不是普通次聲波。”
陳薇突然伸出手,按住了我正在掐訣的手。
我疑惑地看向她,手上的動作停了下來:“你說什麼?這不是次聲波,那是什麼?”
陳薇沒有立刻回答,她抬起手腕,那隻銀鐲在冷光下閃爍著奇異的光澤,映出了助聽器內部的結構。
她又拿起放大鏡,仔細觀察著助聽器的微型接收器。
那上麵的紋路,蜿蜒如符咒。
“是陰山派的攝魂符。”
沈綾夏的聲音從手機免提中傳出,背景裡,龍虎山的晨鐘正撞碎雨幕。
“把符紋描下來,或許能找到破解的辦法。”
就在這時,徐組長推門走了進來,他拿著一個證物袋,裡麵裝著教務主任的碎腕表,表盤上的玻璃已經破碎,指針也停在了某個詭異的時刻。
“齒輪上沾的不是機油。”徐組長說著,將證物袋遞給我。
我接過證物袋,小心翼翼地將碎片放進質譜儀,眼睛緊緊盯著儀器上跳動的波峰。
片刻後,我的臉色變得凝重起來:“這和《玄陰錄》記載的屍油成分完全吻合,這背後,肯定隱藏著什麼不可告人的秘密。”
“三天前看守所暴動,教務主任的屍檢報告。”
陳薇將平板電腦轉向我,視頻裡,解剖台上的屍體突然抽搐起來,暗紅的血液,在無菌布上洇出符咒形狀。
那符咒,正是周揚化學筆記裡的催化劑分子式。
“這是活屍咒!你們現在立刻去……”
沈綾夏的聲音突然被電磁乾擾切斷,視頻畫麵也定格在了她背後的星象盤上,紫微垣方位,赫然標著潼城一中的坐標。
“快,去證物室!”
我大喊一聲,眾人立刻行動起來。
當我們衝進證物室時,存放蜂巢纖維的保險櫃,正滲出絲絲黑霧。
“退後!”
陳薇大喊一聲,她的銀鐲爆出耀眼的青光,頸間的陰陽魚胎記,也開始遊動起來。
她迅速甩出三枚五帝錢,銅錢在半空飛速旋轉,組成了三才陣,將那黑霧,硬生生逼回了櫃中。
“羅晨,用鎮陰印看纖維結構!”陳薇轉頭對我喊道。
我毫不猶豫地咬破指尖,將鮮血按在眉心。
刹那間,青銅鑰匙紋路自丹田升起,一股強大的力量,湧遍全身。
我的視野變得奇異起來,竟然穿透了納米級孔隙,然而,眼前的景象,卻讓我倒吸一口涼氣。
無數張扭曲的人臉,在蜂窩狀孔洞裡尖嘯,每一張臉上,都戴著新銳化工的工牌,那淒厲的叫聲,仿佛要衝破這黑暗,直刺人心。
“小心!”
徐組長突然大喊一聲,他猛地拽著我們,撲向牆角。
就在這時,保險櫃在一聲巨響中炸開,紛飛的金屬碎片裡,三十七根蜂巢纖維淩空組成人形,那形狀,赫然是教務主任的模樣。
一個陰森的聲音,從虛無中傳來:“你們羅家欠的債該還了!”
驚鴻劍掛墜仿佛感受到了危險,自動出鞘半寸,劍身之上,二十八宿雷紋遊走閃爍,發出嗡嗡的鳴聲。
我並指劃過劍鋒,血珠墜地,瞬間成符:“天清地明,陰濁陽清,開!”
隨著我的一聲大喝,青光炸裂,那由蜂巢纖維組成的人形,瞬間潰散成滿地冰晶,每粒冰晶裡,都封著半張痛苦的人臉。
“是冰蠱。”
陳薇臉色蒼白,她扯開衣領,隻見陰陽魚胎記已蔓延至鎖骨,“他們在用聲波共振催化蠱蟲蘇醒。”
她將銀鐲貼上我掌心的傷口,刹那間,血脈相連的灼痛傳來,在這劇痛中,我瞥見冰晶裡閃過羅家族徽,那熟悉而又神秘的圖案,讓我的心猛地一沉。
就在這時,沈綾夏的傳真飄落而下,泛黃的宣紙上,墨跡淋漓。
「新銳化工創始於丙辰年驚蟄,法人羅承業。」
看到父親的名字,我的手微微顫抖,記憶突然閃回十二歲那夜,父親在祠堂燒毀的族譜上,那個被朱砂劃掉的名字,此刻,在我腦海中愈發清晰。
“這到底是怎麼回事?你父親和這一切有什麼關係?”陳薇看著我,眼中滿是疑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