情報,就是一切。
這是一條即便對背負影之名的忍者而言,也絕對無法違背的鐵律。
為了現在這決勝的一捅,早在三天之前,枸橘矢倉就提前潛入到木葉村裡,比對著輝夜蓮在各個戰場上表現出來的能力,做出了多種預案並留出了大量的提前量。
無論是觀察力、體術、忍術、對封印術的抗性,甚至是還沒有表現出過的幻術與通靈獸。
像他這樣隱藏極深的人物,絕不會輕易在戰場上暴露出自己的所有底牌。
在這短短幾天的籌劃過程中,究竟查閱了多少資料,付出了怎樣的努力與辛勞,隻有枸橘矢倉自己一個人知道。
不過,這一切的努力,在他的鉤棍捅進麵前這個男人肚子裡的那一刻,全都值了。
“噗!”
仍牽連著血水的鉤花長棍,緩緩從麵前這個男人的腹部拔出,佐原霧的身體撲通一聲倒在地上,口鼻裡不斷的溢出鮮血。
“你,究竟.究竟是怎麼?”
枸橘矢倉低頭看向他,神色平靜:
“像你這樣以為自己掌握了一兩種奇特的忍術,就自認天下無敵的家夥,這忍界裡實在太多太多。”
“輝夜蓮。”
“儘管你的天賦確實出眾到令所有人都不得不側目相看的地步,但伱還是太過年輕了。”
“年輕到看輕了所有不如自己的忍者的地步。”
“這就是你死在這裡的理由。”
似乎是出於對自身必勝的信念,又或許是在勝局已然確定之時的宣告,也有可能僅僅是等待自己鉤花長棍上附加的毒素起效,枸橘矢倉似乎並不介意再和他聊一聊。
注意到輝夜蓮的目光直勾勾的盯著地麵上的封印陣式,枸橘矢倉心中的得意緩緩化作麵上輕緩的笑容:
“直到現在還不敢相信麼?”
“我可是早在三天之前,就開始布置這座陣式了。”
“為了把你引入這處埋伏裡,剛才戰鬥中所表現出的每一個忍術,甚至是每一個動作,都在我的計算之內。”
“值得慶幸的是,你毫無防備。”
“除此之外,你體內的封印術式也是我早早就埋下的伏筆——說來你可能有些難以相信,早在那個時候,我就已經確定,你這家夥絕對會叛逃了。”
“畢竟.我那兩位‘前輩’的死,無論怎麼看都隻能是你的手筆啊。”
枸橘矢倉所說的那兩位前輩,指的是早早就死在佐原霧手中,負責霧隱在整個木葉情報網的最頂層。
至於戰術方麵,反倒意外的沒什麼可說的。
最簡單直接的戰術,往往是最為有效的——唯一需要把握的,隻有出手的時機而已。
“好了,把你那個攻防一體的空間忍術交出來吧。”
“如果你能交出來的話,我倒是能讓你死的稍微痛快一點。”
枸橘矢倉提起手中的鉤花長棍,以血淋淋的鉤尖點在他麵前,像是在敘述,也像是在聲音毫無起伏的威脅。
支撐著他全力以赴乾掉輝夜蓮的,除了自身的生死與村子的危亡之外,同時也有著這一部分原因。
越是深入的研究,枸橘矢倉越是發覺,他在戰場上使用出的這種忍術的奇妙之處。
這是一種堪稱絕對防禦與絕對攻擊融為一體的強大術式。
畢竟,空間層麵的防禦與攻擊,又有誰能以忍術或體術突破呢?
若是能得到這種術式的話,即便是水影的位置
枸橘矢倉按捺住心中的貪婪,沒有繼續深想下去,以免一會兒在動手的時候因為這點念想出現一瞬間的差錯——他雖然也同樣年輕,但是因為霧隱暗部的經曆,已經見識過太多太多因此而死的強大忍者了。
“隻有.隻有這些了嗎?”
佐原霧半趴在地上,左手艱難的捂住腹部的傷口,不斷流逝的血液與從破口中淌出的內臟,已經帶走了他的絕大部分氣力。
但是,他卻仍舊抬起頭,以一種莫名帶著些玩味的笑容,直勾勾看向他。
那雙湛藍的眼眸,即便在鮮血濺染之下,也仍舊熠熠生輝。
聽到這句話的瞬間,枸橘矢倉心中卻本能的升起一抹危機感。
幾乎是以比思考更快的速度,他當機立斷的揮起手中的鉤花長棍,‘嗤’的一聲斬斷了對方的脖頸。
大抵是因為查克拉已經耗儘的緣故,這一次他甚至連一絲反抗的動作都沒有做出。
然而,枸橘矢倉的身體卻愈發緊繃了。
正是因為做出過無數次預案,提前根據對方的戰鬥記錄模擬過數百上千次的戰鬥過程,以及不知道多少次的麵對決死反擊時的策略,枸橘矢倉才對麵前的這個家夥的實力,有著十分清晰的了解。
‘不應該是這樣.’
‘輝夜蓮這家夥明明老謀深算、心機深沉,卻毫無防備的踏入了我給他設置的陷阱裡,然後又毫無防備的死了?’
越是理性的人,越是會在關鍵的時刻回顧自己所做過的一切行為過程。
僅僅是稍微回想了下剛才的戰鬥過程,枸橘矢倉就立即發現了問題所在。
太容易了。
枸橘矢倉的心臟陡然緊繃。
在他的所有預案中,絕大多數情況下,自己都要生吃至少一到兩發那種恐怖的紅色空間攻擊,然後才有機會再在決死的境地之下,趁著他大意不備,做出最後的反擊。
但是現在
枸橘矢倉下意識的轉過頭,看向那顆掉落在地上,滾動出數米之外的頭顱。
對上那雙湛藍的、宛如倒映著璀璨星輝的眼眸。
在那雙瞳孔中央,他看到了自己的倒影。
時間,似乎伴著某個男人低語,在這一刻出現了靜止。
「碎裂吧,鏡花水月。」
於是,枸橘矢倉所看到的一切畫麵,就宛如被石子掀起的水麵漣漪,又像是不經意在冷凍之下開裂的玻璃,呈現出如蛛網狀的大片裂痕。
待到再次睜開眼睛的時候,他的神情陡然凝滯了。
一隻大手,不知何時牢牢的束縛在他的脖頸上,整個人都像是躍到岸上的魚。
無法呼吸。
在他的麵前,佐原霧安靜的立在那裡,一如最開始那般,保持著單手插兜的姿勢,以那雙湛藍的雙眼安靜的看向他。
這一刻,一切畫麵如電閃般在枸橘矢倉腦中閃過。
“幻幻術?!”
他的聲音艱難的從喉嚨中最後一絲縫隙吐出,望向佐原霧的那雙紫眸裡,已然是一片驚駭之色。
從沒有出現在任何情報之中的,宛如寫輪眼一般的恐怖幻術能力?!
“到底、到底是從什麼時候開始.”
枸橘矢倉死死的盯著這個男人,麵上的神情簡直像是無法理解了。
即便是在他最高難度的預案中,也沒有列舉過這種情況。
從來以暴烈直接的空間忍術與火遁刀術示人的輝夜蓮,居然還掌握著一種堪比寫輪眼不,哪怕是寫輪眼,到了他這個水準的忍者,也有著無數種破解的方法。
但是,從最開始到現在,如果不是他主動解開幻術,枸橘矢倉甚至根本就沒有意識到自己剛剛居然在幻術的環境裡經曆過了如此完整且清晰的一幕。
觸覺,嗅覺,味覺,聽覺,視覺。
他的所有五感,都在清晰的告知他自己所處的環境是真實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