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投誠失敗了。”
“我們去晚了一步!”
幽暗、寂靜的地下密室,四周唯有燭火點明。
在這片深沉的黑暗中,傳來現任猿飛族長——猿飛才藏極沉痛歎息的聲音。
幾乎是在這聲音落下之後的一瞬間,整個密室裡頓時傳來一陣陣快要連成片的低罵聲。
“踏馬的,肯定是奈良一族的那群混蛋!一族頂三族!”
“我當時就說綱手回來之後要早點去,現在好了吧,沒位置了!”
“那現在怎麼辦,我們難不成還跟在水戶門炎那個蠢貨屁股後麵等死嗎?”
“哎喲,我們一族那麼多的產業.”
密室裡發出聲音的,全都是猿飛一族的各位長輩族老,少有年輕人。
不過,那意思幾乎是完全一致的。
猿飛一族算是要敗在他們手上了。
【永遠跟在強者身後】
是猿飛一族前前代族長猿飛佐助,也就是猿飛日斬的父親所定下的祖訓。
那是一位飽經戰國年代苦難的老成族長,當年帶領著整個猿飛一族,成功周旋於強大的千手柱間與宇智波斑之間,以十分完整的姿態保存下來了猿飛一族千年以來所積攢的珍貴家底,以極其敏銳的嗅覺與對大勢的判斷能力,跟在千手與宇智波兩族之後,以最快的速度融入了木葉村這個群體,如此才得以令猿飛日斬成功進入火影一係,成為千手扉間的弟子。
可以說,猿飛日斬之所以能當上三代火影,與他父親給他打下來的堅實家底,是分不開的。
猿飛一族作為千手、宇智波之後的第三大忍族,能有後世那般的威勢,並非一種偶然。
正因有著如此功績,以弱者的身份奪取了千手與宇智波之後的最大政治利益,因此猿飛佐助留下來的許多祖訓,都被這一代的猿飛族人牢牢銘記——尤其是在木葉建村之後提出的那一部分。
另外也是因為,現在佐原霧所表現出來的強悍實力,也令他們這些曾經因為猿飛日斬成為三代火影而有些飄飄然的‘火影族人’有種重新回到了千手柱間時代的微妙錯覺。
不同於坐在顧問辦公室裡高高在上的水戶門炎等人,猿飛一族的各個族老,無論是在一線以上忍的身份工作的也罷,又或者是在後方以輔助的身份提供幫助的也罷,全都十分清楚‘實力’在這個忍者的時代所擁有的重要性。
或許,正是因為實力相對弱小,不像水戶門炎與轉寢小春那樣,都有著曾經‘稱雄於忍界’的彪悍戰績,所以他們才更能理解如何調整自己麵對強者時的姿態——以及,如何辨認哪一位才是‘最強’的那個人。
以前,猿飛日斬是木葉最強,所以他們都牢牢跟隨在猿飛日斬身後。
現在,日斬已經癱了,那他們自然而然的就認為原火影顧問團才是現在木葉最強的那一批人,這才會牢牢跟在他們身後。
但是誰能想到,這世道居然會變得這麼快啊?
最開始「全行組」出現的時候,他們雖然感受到了一些威脅,但是實際上那種危險感其實還沒有那麼明顯。
再往後身為「全行組」一係的佐原霧在風之國的戰績傳開了,他們才有了預備腳踏兩條船的心理傾向。
結果突然之間,佐原霧一下子就把乾爆猿飛日斬的三代雷影給乾爆了。
這前後過程中所經曆的時間,滿打滿算其實也還沒超過一個月!
對於一個組織而言,這個世道的變化速度實在是太過驚人,以至於他們根本來不及做出任何調查與準備。
以至於,在之前到底怎麼在水戶門與綱手之間選邊的時候,在場還有不少爭議。
現在倒是好了
沒得選了。
猿飛才藏安靜的聽著在場所有人密密匝匝的吵鬨聲和怒罵聲,乃至於對相互之間的指責,甚至擼起袖子準備乾他一架,神色愈發冷靜。
“夠了。”
直到最後,兩位族老已經互相掐起衣領子的時候,他才忽然開口。
密室內為之一靜。
猿飛才藏其實清楚剛剛被選上來沒多久,甚至在選舉過程中還借助了一部分水戶門一係能量的自己,其實在各位族老心中根本沒有那麼大的分量。
之所以他一開口,其他人就閉嘴了,隻能說明他們剛才吵吵鬨鬨的那些光景,隻不過是做出來給彆人看的,順便等著有人接下這口又黑又沉的大鍋。
不過,他已經不在意了。
正如他之前所做的那般。
無論是趴在水戶門炎麵前表忠心,亦或是趴在綱手麵前當二五仔表忠心,實際上的目的都隻有一個。
那就是保存猿飛一族的力量。
他的行動始終都沒有偏離過這個目的。
為了這個目標,彆說是給一個年輕小輩磕頭,就算是讓他趴下去舔綱手的腳,那也不是什麼做不到的事情。
隻要是為了猿飛一族,他什麼都能做到!
現在既然事不可為,那就隻能選擇另外一條路。
猿飛才藏安靜的看著在場的眾人,平靜開口道:“既然「全行組」一方已經沒有了我們的位置,那我們也隻能讓那三位大人看看我們猿飛一族的力量才是。”
“畢竟,如果看不到我們的價值,他們恐怕也不會忍痛為我們擠出些許空間。”
“反擊,是為了更好的籌碼。”
“至於接下來發生的一切問題,則全部由我這個族長承擔,還請各位族老不必擔憂。”
密室裡頓時又是一片寂靜。
在這種場合下,看到這位前不久還是他們之中一員的猿飛才藏拿出如此魄力,即便是各位猿飛族老心中也不由有些歎息。
不過,為了各自的生存與利益,他們的一切作為,實際上也是一種必然。
直到最後,大長老才出列跪坐於麵前,俯身道:
“還請族長下令。”
“砰——”
茶壺狠狠砸在地上,發出一聲清脆而沉悶的爆碎響。
“混賬!”
“都是一群不知恩義的混賬!”
水戶門炎的目光連一分都沒有留給摔在地上的茶壺,口中大聲怒罵著,在自家的庭院裡不停的轉來轉去,眉頭緊蹙著擰作一團:
“我明明都把事情給他們講的那麼清楚了,為什麼這些家夥就是不懂我的良苦用心?!”
“唯有我們團結起來,擰成一團,才有可能免於這場即將來臨的災禍!”
“就這麼點道理,難道有那麼的難以理解嗎?”
“他們怕什麼?!”
“在這偌大的木葉村裡,難不成他綱手和大蛇丸之流還敢動手屠了你們全族不成?”
他的惱怒並非沒有來由。
在察覺到三忍那邊不約而同的拒絕了一切與他們有關的聯係之後,水戶門炎就敏銳的發覺,這一次「全行組」是要追根究底,把他們這些顧問都挖個乾淨了。
如此情況下,若是不能率先出手,那以他們本就不算優勢的兵力,必然會落得個單方麵碾壓的結果。
這種情況之下,他們已經是不得不出手了。
但是現在倒好,他發出去的幾十封聯絡信件,直到現在為止也不過回了寥寥數封——即便是這幾封裡,措辭也是各種困難、支援、需求、幫助——甚至即便如此他都認了,生死存亡之際,不得有絲毫的遲疑和吝嗇。
然而,即便是這般回應過,村子裡也幾乎沒有絲毫動靜。
安靜得宛如一潭死水。
這跟他最開始想象的那種‘一夫山呼,萬夫應和’的場景,不說是關係不大,但也能說是完全沒有關係了。
踏馬的,怎麼全叛變了!?
唯一令他感到欣慰的,還得是他支持上位的那位猿飛族長。
水戶門炎重重的吐了口氣,像是抓住最後的希望般,又把手中緊緊攥著的那封信件重新看了一遍。
“到了最後,還得是日斬的遺澤。”
“瞧瞧!”
“三日之後開始控製市場價格,等待水戶門炎大人進一步響應。”
“還得是老朋友!”
他不斷的重複著這句話,像是在自我安慰般低喃了好幾遍,仿佛這樣就能改變現在呈現出極端劣勢的實力平衡,讓他再一次把握勝機。
如同即將溺水的人,抓住了最後一根稻草。
除此之外還支持著他的,也就僅剩下他自己創立的,以及因為被拿住各種罪證,已經與水戶門一係脫不開關係的一部分小勢力了。
水戶門炎心中不由有些感歎。
隻是,到了這個時候,即便是顧問團中最沒用的轉寢小春,也已經察覺到實力的差距。
她坐在邊上,像是有些猶豫的朝水戶門炎開口道:
“要不然,我們還是就此作罷吧。”
“畢竟也是木葉的忍者,他們想必也不敢拿我們如何”
儘管口頭上仍舊很硬,但是轉寢小春能說出這種話,本身就已經說明了很多事情。
她開始怕了。
害怕若是魚死網破,他們真的連一丁點好結果都落不下。
“作罷?”
水戶門炎轉頭看向她:“難道你就舍得下手中現在握著的權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