雷之國,戰場。
靜謐的森林間,隱隱能聽見幾聲細微的窣動響,似乎有某種小動物正在密集的叢草內快速穿行,遠處可以聽見悠長的鷹啼聲,微風吹拂樹葉。
突然間,小動物穿行的聲響突兀停下,似乎發現了獵物,安靜的等待著。
直到某一刻。
“嗖——!”
細密的手裡劍驟然從一處不起眼的樹叢之間飛射而出,如同下起了一片漆黑的鐵雨。
與此同時,數道人影陡然自埋伏地點衝出,手中的苦無與忍刀,狠厲的指向那一處處躲藏在樹乾後的人影。
為首者正是一名圓瞪著一雙白眼的忍者。
“日向!”
樹乾後躲藏著的雲隱忍者突然發出這麼一聲,而後剛才還躲藏在樹乾後的一道道人影,立刻毫不猶豫的從各處衝出。
在日向一族麵前的躲藏,是沒有絲毫意義的。
幾乎是短暫的一瞬間,為首的那名日向上忍就以一套狠辣流暢的柔拳法拍死了正麵衝出的一名雲隱忍者,緊跟著就有一名雲隱上忍綴上他的身影。
身後的一眾中忍與下忍也開始飛快的交手,金鐵交擊聲在這片上一秒還靜謐無聲的樹林間響成一片,迸濺的火花不斷在地上、樹木間,枝頭上飛揚開,綠色與白色的馬甲交織成一團渾濁的海。
領隊的日向忍者沒有功夫理會身後不斷響起的嘶吼和哀鳴,手中柔拳法裹挾著厚重的查克拉,不斷朝著麵前這名雲隱上忍的方向拍去,隱約能聽見指尖穿梭在空氣中發出的刺耳破空響。
不過,任何一名上忍都不是浪得虛名,周身纏繞著細密雷電的雲隱上忍手中刀鋒舞得密不透風,橫掃著不斷劈向眼前這名日向的手臂,又被險險避過。
兩人的身形以極快的速度在人群中穿梭著,耳畔是一顆顆巨木被雷遁忍刀劈開時發出的隆隆震鳴響。
突然間,日向忍者猛地捕捉到對方腳下踉蹌的一瞬,腳下步伐猛地前進,手中原本做拍擊狀的柔拳驟然上抬,整個人頂著刀鋒撞進對方的懷抱之中,以極決絕的一掌撞向麵前這個周身裹挾著雷遁查克拉模式的雲隱上忍,同時另一隻手並指側橫,眼看著就要點上穴位。
“砰!”
散碎的煙霧中央傳來掌心觸碰的厚重感,但那名日向上忍卻敏銳的發覺到皮膚表麵傳來的粗糙磨砂感。
替身術。
不等煙霧散去,始終保持著開啟狀態的白眼就已經捕捉到從上方揮刀斬落的雲隱忍者的身影,他顧不得其他,赫然抬手。
“八卦空掌!”
“雷遁·牙突!”
在極近的距離內雙方猝然相撞。
儘是生死搏命之狀。
忍刀在刺入那名日向上忍肩膀的同時,高大雲隱的胸腹處也硬生生挨了一擊空掌,整個胸腹都像是凹陷下去,翻滾著噴出一口鮮血。
不過,那日向上忍雖然擊中,但右臂卻隨著肩膀被斬斷大半而垂落在身前,已然無法使力。
反觀那名雲隱上忍,卻仍舊能在中招之後嘔血站起,保留戰力。
與此同時,他的白眼裡也觀察到周圍的慘狀。
明明是以少擊多,但這些雲隱忍者卻皆有著中忍甚至以上的實力,短短時間裡就將這支包圍部隊殺穿大半。
麵對如此絕境,那名日向忍者心中明知必死,卻還是艱難支撐起身體,全然不顧正在飆血的巨大傷口,大口大口的喘息著。
“混蛋木葉。”
隻不過,對麵的雲隱忍者決意卻絲毫不比他要差,一雙眼珠在腹內臟器的絞痛下漲得通紅,從身後拔出一柄苦無:“就讓你們看看好了,膽敢侵入雷之國的下場。”
正麵戰場的大敗,在本國境內的節節抵抗,眼看著一處處村鎮被毀滅所帶來的苦痛,全都令現在的雲隱忍者們成了一支哀兵。
至於這場戰爭究竟是怎麼從侵略戰打成防禦反擊的問題,他們才懶得管——戰場之上,生死之間,沒有道理,唯有立場。
隻是,正當他嘶吼著撲向這名戰鬥力已經廢掉大半的日向時。
“噗!”
一柄苦無突兀的從天而降,深深紮入土壤裡。
雲隱與日向的注意力皆被那柄紮進土中的苦無聲引走,下意識的望過去。
不僅僅是一聲。
“噗噗噗——”
不知從何時開始,天空中如同下雨般,遙遙拋射過來數十枚苦無。
那熟悉的畫麵,令剛才還嘶吼著的雲隱上忍像是想起了什麼恐怖的畫麵,臉色猛地由猙獰轉為一片怖懼不已的慘白。
下一刻。
僅僅是瞬間的功夫。
“飛雷神之術!”
突兀閃爍的金光,如同一道縱橫在整個戰場中央的畫麵躁點,瞬間消失又瞬間出現。
與之相對的,是一道道宛如死神鐮刀般收割著生命的風遁手裡劍。
“撤退——”
“金色閃光!”
所有還活著的忍者,猛地朝更後方的同伴們,發出一聲聲撕心裂肺的哀嚎。
剛才那名被廢掉臂膀的日向忍者,隻覺自己那近乎全方位視角的視野裡,僅僅是光華一閃,流動的鋒刃就已然劃過那名快要貼近到自己身前的雲隱忍者的脖頸。
即便是日向也不得不為這恐怖的速度而驚歎。
“連白眼都無法捕捉嗎?”
“真是恐怖的家夥。”
才不一會兒的功夫。
除了那些轉身逃離的一部分之外,地上就隻剩下了大片雲隱忍者的屍體。
波風水門這才閃出身形,望向那名身受重傷的日向上忍,露出陽光而溫和的笑容:
“還能支撐嗎?”
“是。”
對方立即頷首:“多謝您的支援。”
“無妨。”
波風水門隻是簡單的點點頭,身形就立刻消失不見——他還有下一處戰場需要支援。
也許是在風之國戰場上與霧君共同作戰的那段時間裡,已經差不多適應了這種戰法,波風水門現在已經習慣了這種每天在不同地方奔波的感覺。
直到忙碌了一整天,他才終於有機會回到營地休息一陣子。
“辛苦了,水門君。”
辦公桌後正處理著文件的旗木朔茂見他回來,這才笑著點點頭,不過麵上還是有些愁苦之色,似乎十分無奈。
“有什麼我能幫上忙的事嗎,朔茂大人?”
雖然年紀尚青,但是作為這處營地的副指揮之一,波風水門自然也有資格過問相應的軍情。
“沒什麼大事,隻是補給有些不足原本是還足夠的,不過因為出了那樣的事情嘛。”
旗木朔茂笑著打了個哈哈,簡單把這個話題略過去:“不知道下一輪補給能不能早點送到,現在村子裡的各種事情也不少。”
波風水門聞言,神情微微一滯,而後就明白過來。
即便是在前線,他們這種地位的忍者,自然也有資格得知村內發生的一係列變故。
自從猿飛一族被「全行組」清洗至今,已經過了快半個月,即便身處前線,也已經有很多人得知了相關的消息。
平民忍者對這種上位者之間的破事自然不感興趣,也沒什麼波瀾,但忍族忍者可就完全不同了。
相當一部分甚至仗著自己在前線的功勞,要求村子講明情況。
為此,佐原霧還特意來前線走了一趟。
其中反響最大的,自然無過於還在前線的猿飛忍者——他們還在前麵拚命呢,後方老家居然被抄了,這誰受得了?
因此,一些極端些的猿飛忍者偷偷組織起來,趁著看守不備襲殺了數支倉庫小隊,把前線後勤處給燒了一遍,損失了不少物資。
雖然大部分都被抓捕了,但還有少數仍舊在逃。
為此,旗木朔茂還因為守備不力被火影大樓狠批了一頓。
對這種事情,年輕的波風水門也自是無可奈何。
他想了想,轉移話題道:“聽說現在村裡的改革還挺順利的,之前來信的時候,霧君還跟我說,下一批物資會用其他方式運過來呢。”
“啊,我也聽說了。”
“霧那小子還神神秘秘的。”
旗木朔茂也跟著笑了笑,這個臭小子總是能給大家帶來不少驚喜。
正當他們這邊說著,就聽門外忽然傳來一聲軟綿綿的響。
“有人在喵?”
二人聞言先是一怔,而後就見外麵看守的忍者已經幫忙把帳簾掀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