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撲通。”
幾乎是在聽到門外情報傳來的瞬間,剛才還浮在半空中的大野木,猛地一屁股墜到了椅子上,腰椎一陣的酸痛。
但是,瞪圓著雙眼的他,此時卻完全顧不上身體上的這點問題,雙手撐著桌麵,一臉不敢置信的大聲喝問道:
“你說誰!!!”
“剛才是什麼情報?!”
從門外進來的岩隱忍者被自家三代大人的這反應弄得也是一怔,下意識的結巴著開口道:
“三日前,宇智波斑襲擊木葉村,被及時趕到的木葉忍者佐原霧,當場格殺”
“這是我們的間諜在附近收集到的情報彙總,還有在木葉村門前拍攝的一係列照片。”
他的聲音幾乎是才落下,大野木整個人已然飛一樣的衝到他麵前,踮著小個子,從他手裡把情報和照片全都奪了下來。
先是一目十行的看了一遍,而後才繼續神色沉重的一字一句仔細讀完。
整個人都像是僵在了原地。
如果說,現在還存活著的忍者中,究竟有誰最了解宇智波斑的話,那前三之列中大野木必定占有一席之位。
人上了年紀,見過的事情就會變多。
不同於現在那些囂張狂妄的小輩們,曾經經曆過千手柱間時代的大野木,是最清楚當年的那些怪物究竟是有多麼離譜的人之一。
曾經,他與他的老師無在前往木葉參加五影大會的時候,就曾經遭遇宇智波斑的阻擊。
僅僅是短短幾分鐘,當時已經在整個忍界都有了不小名氣的老師,就敗在了那個男人的手裡,被他深以為恥,甚至以這股恥辱為動力,開發出了塵遁這種忍界前所未有的血繼淘汰。
雖然當時作為弟子的大野木根本沒有幫上什麼忙,但是卻也親眼見證過所謂須佐能乎的威力。
直到現在,過去了快四十年,他的心中仍舊殘留著深刻的陰影。
但是,現在卻有人告訴他,連那個宇智波斑都被人打敗了?
過於急促的情報衝擊,讓他差點忘掉宇智波斑這個名字已經從忍界消失了幾十年的事實。
待到下一刻,他才忽的反應過來,死死的擰著眉頭,自顧自的小聲嘀咕:
“怎麼可能呢?”
“老夫可是去過終結穀的,那一戰之後,那個家夥不是已經被初代火影親手打死了麼?”
聽到這,對麵的岩隱情報忍者才緊跟著開口道:
“根據木葉那邊傳來的情報看,當時的宇智波斑應該已經處於極老邁狀態,是通過某些特殊的忍術才勉強恢複一戰之力。”
“不過.”
“不過什麼?”
看著對麵這個小子結結巴巴沒什麼出息的模樣,脾氣本就火爆的大野木皺著眉望向他。
那岩隱忍者有些艱難的扯了扯嘴角,示意了一下照片中最下方的那副畫麵。
大野木立刻翻出底下的照片,緊跟著瞳孔頓時一陣收縮。
那是一副明顯從木葉村角度拍攝的照片,不過因為角度問題,形成自下而上的俯視圖,天空之中一片陰雲密布,四處都是擴散開的塵霧。
不過,在那塵霧中心,一具僅僅從照片看去就能感受到極深刻壓迫感的千米木質巨像,陡然映入了大野木的眼簾。
在看到這佛像的一瞬間,大野木的呼吸登時一陣急促。
木遁?!
還是傳聞中那位初代火影的最終奧義?
“這是怎麼回事?”他猛地抬起頭。
岩隱忍者這才低聲補充道:“根據木葉傳來的情報,宇智波斑應該是在年邁時通過不知名的手段掌握了曾經初代火影的一部分忍術,並對佐原霧使用了這一式。”
“然後,敗了。”
“.”
聽到這個結果的一瞬間,大野木的手指都不由隨之一顫,手裡的情報和照片差點掉在地上。
宇智波斑,還掌握了千手柱間的木遁奧義?
這得是什麼樣恐怖的怪物?
更離譜的是,這樣的家夥居然又敗在了佐原霧的手裡??
僅僅是總結出這個結論,大野木就隻覺腦中一陣暈眩,高血壓讓他的身體甚至都有些搖晃。
“咕咚。”
最後,艱難的咽下了一口唾沫,聲音艱澀:
“佐原霧呢?”
“不知。”
岩隱情報忍者無奈的低聲道:“在戰鬥結束之後,佐原霧就被木葉三忍一同護送著帶進了木葉醫院裡,多個暗部分隊進駐,防衛十分森嚴,現在我們的人手滲透不進去,暫時收集不到相應情報。”
“不僅僅是我們,連木葉忍族那邊都收集不到相應情報。”
“呼”
聽到這裡,大野木才算是艱難的出了一口氣。
他就說嘛。
如果宇智波斑與千手柱間的組合,都奈何不了這個年輕人,那未來的忍界豈不是都要被他一手掌握住了?
現在這一戰下來,木葉最頂層的這位戰鬥力,恐怕也是身受重傷,有很長一段時間難以動彈吧?
不過緊跟著,大野木的神經又立刻跟著緊繃了幾分。
現在還不是大意的時候。
或者說,根本就沒有大意的餘地。
無論如何,佐原霧表現出的戰鬥力,都已經遠遠的超出了他的想象極限。
如果說,之前大野木對這個年輕人的力量還沒有一個清晰的概念的話,那他現在就差不多有了數了。
收縮!
最近這幾年,岩隱的力量必須全麵收縮!
同時還要多聯係木葉的忍族,與他們搭上線——木葉三忍既然對忍族一係有所防備,那就說明他們內部的不合肯定也相當激烈。
除此之外,還要收攏人柱力,不能讓老紫那家夥繼續為所欲為了。
這短短的一瞬間,大野木腦袋裡的很多預定計劃都被完全打破,同時也堅定了必須要與雷、風兩國合作的力度。
現在的他,終於能稍微理解那兩個年輕人正在麵對的沉重壓力了。
“傳我的命令。”
大野木深吸一口氣,神情凝重:“從今往後,若在任務中遭遇佐原霧,立刻放棄任務,不予任何追究。”
“若是沒有逃跑的希望,可以投降。”
“啊?”
那名岩隱情報忍者聞言一怔,但是很快,在對上了大野木堅定的目光之後,又立刻低下頭,應聲道:
“是!”
“對了。”
說到半截,大野木像是想到了什麼,皺眉道:“之前準備開發的空間忍術項目組,現在已經開始了麼?”
“這”
那岩隱忍者一怔,旁邊的黃土接話道:“三代大人,您還沒撥下項目資金,現在才剛展開不久,研發人員還沒到位。”
“立刻撥付資金!”
平日裡摳摳搜搜的大野木,今天陡然變得無比痛快。
待到岩隱忍者出門之後,他才背著雙手,浮在空中,望向窗外山巒凹凸的村子,神情無比凝重。
如果說,四十年前的忍界,是屬於千手柱間與宇智波斑的時代的話。
那麼未來的這幾十年,應該就是屬於佐原霧的時代了吧?
真可惡啊!
為什麼這種怪物般的忍者,全都出現在木葉?
與此同時,跟他一樣感到頭痛的,還有除了木葉以外的其他幾個村子。
在這之前,所有人對佐原霧的實力都沒有一個明確的印象,因此很多人都在謀劃著各種試圖應對他的方法。
但是經過這一戰之後,明明與之交手的並非其他各村,沉甸甸的壓力,卻切實的壓到了每一位忍村領導者心頭。
佐原霧,成為了真正的忍界最強。
不過,強歸強。
各村底下的暗流湧動,卻因為他的名聲落定,反而變得愈發激烈了許多。
各種看不見的合作與鬥爭,不斷在地下生發。
“這就是,那位大人的戰鬥痕跡嗎?”
望著麵前在雨水積累下漸漸蓄起的湖泊,蒙著小臉的旗木卡卡西牽著父親的手,怔怔的開口。
放眼望去,曾經被包圍在無數叢林之中的木葉大門前,已然是一片空蕩。
周遭數公裡,甚至十數公裡的巨大範圍,都已經在之前的那一戰中被鏟平,化作一片焦黑的堅實地麵,整體下陷了不知多少米。
此時,正有許多土遁忍者正在按照建設計劃重新圍繞著這片湖泊兩旁建設大路,到處都是忙碌的人們。
自然而然,也有許多木葉村民像他們一樣聽到消息前來門口圍觀。
“是啊,很厲害吧?”
旗木朔茂伸出手,撫著兒子的滿頭銀發,笑吟吟的開口。
他一邊說,一邊抬手朝著附近一處處指過去:“那片大湖是被木遁打出來的,另一邊的那些坑洞,是佐原大人與斑的交手痕跡,還有這片黑地”
旗木卡卡西安靜的聽著,心中則隨著父親的話語,不斷在心中複原著兩人的戰鬥過程。
但是,無論他怎麼放大自己的想象力,都難以理解那些比忍術痕跡還要深刻的大坑,究竟是怎麼憑借拳腳打出來的。
這一刻,卡卡西隻覺自己曾經這些年被父親建立起的忍者世界觀都要扭曲了。
這還是忍者嗎?
“父親。”
他抬起頭,望向自家還帶著些傷口的老爹,小聲詢問道:“那位佐原大人不是您的弟子麼?你也能做到那種程度嗎?”
“我可做不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