幾乎是在他這句話落下的一瞬間,在場所有人全都愣住了,三人皆是呆呆的看向他。
外麵的商業街上人聲嘈雜,正在鍋前忙碌的手打沒有注意到這邊的動向,還在翻著鍋裡的麵條來回忙碌著。
遠端的聲音在這一刻顯得如此清晰。
但下一刻。
綱手與彌生兩人,幾乎是不約而同的伸出手,齊齊捂在了佐原霧的嘴上,硬生生把他接下來的話語全都憋了回去。
“噓!”
“你先閉嘴!”
這齊刷刷的反應讓周圍的人皆是一怔,波風水門更是這時才反應過來,下意識的瞪圓了眼睛。
佐原霧差點一口氣沒喘上來,堵在喉嚨裡。
與此同時,彌生立即就瞪圓了一雙猩紅的寫輪眼,三顆勾玉飛速輪轉著掃向周圍的路人觀察有沒有人聽到他們剛才的話語聲,最後落向了在場諸人中威脅最大的綱手身上。
那凶惡的目光,仿佛要當場拔刀把她乾掉,然後獨自一人帶著佐原霧浪跡天涯。
不過綱手此時卻沒來得及注意從身旁傳來的危險目光,單手捂住佐原霧的同時,另一隻手還死死的拽在他的衣袖上,像是怕他撂下這句話之後,突然就從自己麵前跑了。
“你不要命啦!”
“被彆人聽見怎麼辦!”
那緊張兮兮又小心翼翼的飛速話語聲,仿佛自己是佐原霧的臥底同謀一般,整個身體都像是要壓到他身上。
聽到她這句話,宇智波彌生那凶狠的目光才稍微減緩了些許,但還是有些猶疑不定似的落在她身上,緊跟著又掃向她緊貼在佐原霧身上,單看麵向就十分凶狠的變形團團,低聲道:
“你鬆手!”
綱手聞言一怔,這才發現自己的動作似乎不是十分雅觀,但聽到佐原霧剛才那一句仿佛即將訣彆般的話語,緩緩直起身體的同時,那隻手還是揪在他的衣服上,僅有身前的衣物和猛地一晃落下的羽織微微鬆開,在這夏日陰影裡暴露出好大一片的雪。
彌生小姐的目光愈發的凶戾了。
隻不過,這個時候綱手已經完全顧不上這點小事,小臉蒼白的盯著佐原霧:
“你什麼意思?”
那話語裡的含義很明顯了。
你是不是要跑?
佐原霧無奈的瞧了她一眼,又拍拍彌生捂在自己麵上的手掌,示意她鬆開。
其實宇智波彌生心裡也有幾分與綱手差不多的擔憂,但是她從不會違逆霧的意誌,見到他這幅模樣,還是稍顯躊躇的收回了手,隻是把原本還留著幾分距離的椅子靠了過去,肩膀幾乎貼在了他的身上。
剛巧,手打那邊的拉麵已經熱騰騰的出了爐,順勢將兩碗拉麵都端到了桌麵上:
“大碗海鮮拉麵和大碗叉燒拉麵!”
“有勞了,手打君。”
佐原霧麵色淡定的端起其中一碗分彆放到自己和彌生麵前,順勢從筷桶裡抽出兩雙,遞到彌生小姐手中。
但是,他剛剛才說過那種話,現在在場的所有人哪還有吃飯的心情,全都看向他。
見到他們這幅模樣,佐原霧低低歎了口氣,手中掰開一次性筷子,在麵碗裡挑了挑,這才繼續道:
“五歲那年,我被霧隱從外麵送到木葉,執行一項暗殺任務,對象是從水之國攜帶情報逃到木葉的前大名府細原專人,最開始是被當做一次性的死士你們看我乾什麼,先吃飯。”
綱手看著他這幅平靜的模樣,發現他似乎並沒有暴露之後當場走人的意圖——或者說,即便有這種意圖,現在忍界裡也沒人能攔得住他——在將這一點想清之後,剛才那一瞬間連她自己也說不清的惶急,頓時就放了下來,卻沒有繼續說話,隻是從台上接過剛剛出爐的豚骨拉麵放在麵前,順勢掰開筷子,卻沒有動口。
佐原霧的目光則似是有些懷念,一邊吸著口中的拉麵,一邊敘述起自己的過往:
“.從三歲開始,我就因為父親病重,沒有展現出血繼天賦,也沒有背景的緣故,被族中選出作為工具開始訓練,大體內容和木葉村內的根部沒什麼差彆,隻是開發潛力的進度更快一些,經過幾年的訓練之後,就差不多有了下忍的實力。”
“在執行那項任務的時候,殺人的過程並不算吃力,但是等到殺完人之後,才發現原本說好在相應地點接頭的暗樁沒了蹤影,那時我才明白自己已經成了棄子。”
“不過雖然出身一般,但是我的運氣還算不錯,殺人的時候剛巧有一名岩隱的忍者也在執行任務,還鬨出了不小的動靜,砸塌了幾棟小樓。”
“我回返到村子裡之後,就在那邊找到了一個合適的地方與相應的替代身份——也就是現在的佐原家。”
佐原霧的聲音並不算快,為了避過手打的耳目,音量也不算高,隻是娓娓道來之間,自有一股平靜氣度,像是完全沒把話語中的驚險與自己經曆過的苦難放在心上。
身旁的三人全都安靜的聽著,隻是望向佐原霧的目光卻愈發的複雜。
在座的四人都是能夠獨當一麵的上忍,即便是在火影選舉大會上都有一席之地,自然清楚根部裡麵執行的是什麼樣的淘汰製度。
僅僅是聽著佐原霧平淡的語調,身旁的宇智波彌生就能感受到那種自幼開始殺人淘汰同伴時的冷漠與殘酷,內心深處像是被什麼東西揪著,不知不覺恢複成黑色的眸子,安靜的落在佐原霧身上。
連綱手在他的敘述中都不知不覺平靜下來,在確認佐原霧沒有離開的意思之後,也總算有了些底氣,聽起他以前的故事。
波風水門則是拿著手裡的筷子,微微垂著頭,似乎對佐原霧原本的形象有種莫名的破滅感,但又好像沒什麼變化。
佐原霧仍舊安靜的說著。
他的故事實際上也並不複雜,除了五歲那年融入木葉的過程還算比較驚險以外,其他時候其實都與絕大多數的木葉孩童沒什麼差彆,基本上都在按部就班的過著普通人的生活。
唯一值得著重說的,也不過是如何在漸漸有了些許實力之後,設計乾掉枸橘矢倉之前的兩個接頭人的那點小事。
“.直到去年,枸橘矢倉出現在我麵前的時候,我才忽然有些明白,這種平靜的生活,大概是過不下去了。”
佐原霧口中吸著麵條,說到這的時候,麵上還隱隱帶著幾分笑意。
波風水門似乎想起了什麼,微蹙著眉頭低聲道:“是岩隱忍者襲擊火影大樓的那段時間?”
“對。”
佐原霧頷首。
聞言,宇智波彌生也像是想起什麼,轉頭望向霧的方向:“所以,直到那天之前,你才一直保留實力。”
然後,突然就給所有人來了個大的。
“咳咳。”
佐原霧頓時有些尷尬的咳嗽了兩聲。
他那時候哪兒是想保留實力,分明是根本沒有實力,最多也就相當於普通上忍,直到係統到賬之後才蹦出來了好大一份底氣。
不過,係統的事情他自然是要帶到墳墓裡去的,不可能跟他們開口。
對此,自然也隻得點點頭:
“沒錯,就是這樣。”
聽到這,彌生小姐才像是終於明白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