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程路上並未有再起波瀾,除了蘇恩曦告知蛇歧八家加強了對半島酒店的監控力度。
看樣子蛇歧八家確實有聰明人懷疑上了他們。
當然這無關緊要,就像酒德麻衣說的,他們沒有證據,就不敢得罪蛇歧八家最大的投資人。
不過言靈·冥照曝光後,他們想要悄無聲息返回房間還是有點難度,據蘇恩曦所言總統套房外的保潔人員就差常駐在樓梯口充當人體監控了。
既然暫時回不去,那就不回了。
反正待會兒還要帶繪梨衣出去玩。
蘇恩曦在相隔不遠的秋葉原幫忙開了個大套間,路明非把打包成包袱的玩具箱拆開,繪梨衣拿著換洗衣物就跑去洗澡了。
聽說這裡就是二次元文化愛好者的聖地,很多店鋪都會有coser打扮成動漫角色招攬生意,紅發小巫女就已經蠢蠢欲動。
零在進屋之前就用儀器掃了一遍,排除了隱藏極深的監視器和竊聽器,接下來要談點什麼機密倒是無需擔心會被人竊聽。
“零,能仔細說說嗎,繪梨衣的情況。”
路明非臉上的溫和笑意收起,和零、老唐圍坐在客廳沙發上,盯著茶幾上那個金屬藥箱麵露沉凝之色。
摘下麵罩露出那頭白金色秀發的零表情平淡,說出的話卻讓人臉色驟變:
“上杉繪梨衣是‘鬼’,她的身體每時每刻都在朝著純血龍類的方向進化,必須定時注射血清才能遏製住龍化。”
“什麼?!”路明非身體猛地前傾,視線不受控製地轉向隱隱有嘩啦水聲傳來的浴室:
“繪梨衣怎麼會是……”
話到一半,他強行遏製住下意識的反駁,零沒必要在這麼重要的事情上騙自己。
而且從目前為止的所見所聞來看,也確實隻有這麼一個解釋。
如果繪梨衣患的是有致死率的慢性病,自然不會享受到如此“高規格”的待遇。
正是因為她是“鬼”,有著墮落成死侍的風險,但偏偏她又是蛇歧八家內三家碩果僅存的血脈,血統極其強大也極其危險。
所以蛇歧八家無法像對待其他鬼一樣,把她關押在大山深處,隻能把她軟禁在有著層層防護和無數執法人鎮守的源氏重工大廈。
老唐得知這個震撼的消息也是蹙眉不語,好不容易把人搶出來,難不成還要再送回去?
這藥箱裡的血清就四支,有一支被酒德麻衣帶走送去研究室分析複刻,剩下三支還不知道能堅持多久。
就算每周注射一次血清,繪梨衣最多也隻能在外活動半個多月。
而這半個多月,研究機構能否分析並複刻出血清還是個未知數。
他讀書少,但也明白基因和藥劑學的含金量,隨便一個都代表著天文數字和海量的精力與時間。
“把你看到的東西都告訴我,拜托了。”路明非坐直身子,摸出繪梨衣的寫字本,準備把關鍵信息記錄下來。
“我了解到的信息不多,隻有關於醫療室的。”零眨了一眼眸子,將自己在那個倒黴醫生腦海中搜集到信息娓娓道來:
“上杉繪梨衣每周日都需要注射一次抗龍化血清,在此期間還會接受一係列的檢查。”
“如果超過七天沒有注射血清會怎樣?”路明非筆走龍蛇。
“深藏在她體內的龍血會開始侵蝕她的身體,讓她一步一步朝著純血龍類的方向轉化。”
“有沒有逆轉的辦法?”路明非想到了醫療室那一大堆醫療器械,知道他們肯定有預防措施。
零點頭:“有,用過濾機把她體內的血全部過濾一遍。”
那是一個漫長的過程,需要把血抽出來,然後將血清滴入過濾機,以此篩除血液中的能將人轉化為龍的血毒,最後把淨化後的血液重新輸回體內。
“這過程相當於做了一次血液透析。”
“可以這麼說,隻是做嘗過血液透析的步驟中加入了血清。”零點點頭。
路明非記下關鍵信息:“這種血清是怎麼製作的?”
“不知道,這種血清並非那些醫護人員研製出的,每個月尾蛇歧八家大家長橘政宗都會交給他們相應數量的血清,收納在醫療室的保險櫃裡。”零搖了搖頭,顯然那些醫生護士還未夠格接觸到真正的機密。
反正他們的任務就是操縱價值數百萬的醫療設備,把血清倒進去儀器淨化上杉家主的血液,其他事情就不是他們能關心的了。
“血清和那些泡在福爾馬林的怪物胎兒屍體有沒有關聯?”路明非經過後世網絡浪潮衝擊,看問題的角度從來不單一。
“那些是死侍的胎兒。”零顯然想到了這點,她的言靈賦予了她超強的學習能力。
所以儘管從未係統學過,但從往昔的遭遇和後來的見聞中也了解了不少相關知識,能掰扯點東西。
“我曾聽人提出過一個猜想。生物的升華進化,本質上是生命層次的躍升。
當生命體完成蛻變並繁衍後代時,其後代究竟是直接承襲母體當下的生命層級,還是需要在成長發育進程中,逐步完成從初始狀態向母體所處高階生命層次的蛻變。
倘若這種後代需要在成長進程中逐步達成蛻變、實現進化,這是否就預示著在它們的基因組內依然潛藏著蛻變前的遺傳信息?
並且隨著個體的生長發育,是否存在某種內在機製,能夠精準地甄彆並剔除那些對進化進程毫無助益的基因片段?
死侍的誕生,是混血種體內的龍血占比壓過了人血,所以它們誕下的後代應當也是死侍,但體內又還殘留著屬於人的部分。
如果能保存下這些屬於人的部分,是否可以強行遏製死侍胎兒完全轉化為死侍,甚至實現逆轉?”
“光是聽著就感覺違反達爾文進化論了,告訴你這些東西的人一定是個瘋狂科學家。”路明非將零的猜測記下,隨口吐槽一句。
零微微頷首,清冷的眸子深處閃過幾分厭惡:“他確實是個瘋子。”
“他死了嗎?”
“還沒有。”
“那下次一起宰了。”
這話一出,本就如聽天書的老唐立馬坐不住了,他看著路明非痛心疾首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