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著遠去的烏鴉和夜叉,還有圍著他們來回不斷劃拳的紅黃藍綠四車,路明非有點想去拿放在後備箱的雷明頓M870了。
他降下一半車窗,透過窺孔靜靜注視著循環交替繞圈,似乎將他們當成了獵物玩弄的四色跑車。
暗藍色的保時捷內坐著一個打了唇釘的男人,金黃色GTR的駕駛員是個長相俊秀氣質陰冷的男人。
血紅色的法拉利承載著一對雙胞胎姐妹,畫著很濃的妝。
幽綠色的福特GT40駕駛座上,是個長得和弗蘭奇差不多,有個金屬下巴的怪胎,臉上的表情誇張而做作。
此時那個有著金屬下巴的家夥正齜牙咧嘴地朝他大笑:
“嘿,哥斯拉先生,接下來由我們擔任您的隨行保鏢,我是虎徹,很高興為你保駕護航。”
凶神惡煞的哥斯拉頭套內傳來低沉的話語:“你們很吵。”
“你說什麼,風太大我有點聽不清。”虎徹微微側身,把手抬起放在耳邊充當聚音器。
然而路明非卻沒有了跟他廢話的意思,今天人設為人狠話不多的哥斯拉先生摸出新到手的格洛克G17。
從胸前摸出偽裝成鋼筆的消音器給新寵格洛克裝上,而後緩慢而堅定地瞄準了還在喋喋不休說著廢話的虎徹。
“哢噠”一聲,子彈上膛。
“Oh&ne&n(嘿,拜托,你是不是有毛病)?!”
虎徹看著黑洞洞的槍口對準自己,玩笑的心立馬一收,抬腳輕鬆油門讓福特GT40脫離了槍口。
見這溜車的精神小夥終於滾開,老唐不用路明非提示就打燈變道超車。
前方的血色法拉利還不知道後邊發生了什麼事兒,為什麼被當做玩具的大奔會突然跑出來,雙胞胎姐妹正想把這個大玩具堵回去,就見一隻黑黝黝的槍口瞄了過來。
“噗!”
經過消音器降噪後的槍聲甚至沒有四輛跑車的引擎轟鳴聲大,9毫米帕拉貝魯姆子彈打碎法拉利車窗,精準無誤命中車內後視鏡上懸掛著的,搖擺不定的叮當貓掛飾。
兩個濃妝豔抹的女子在槍口瞄準前還沒反應過來發生了什麼,隻聽砰的一聲就被砸了一身的碎玻璃,頓時怒不可遏地想要下車給那個開槍的混球身上開幾個洞。
然而當她們視線望去,看到身旁疾馳而過的大奔上除了一顆搞笑的哥斯拉頭套之外,還有一張屬於混血兒的精致麵龐。
在那張漂亮的沒有國界之分的臉上,有雙碧藍色的眸子仿若萬年不化的冰川,在視線投來的一瞬間,雙胞胎姐妹隻覺靈魂都要被凍結。
一股名為求生欲的情緒在頃刻間占據了她們的大腦,並迫使駕駛員壓製住了超(zuo)車(si)的衝動。
將紅黃藍綠四個神經病甩在身後,老唐狠狠吐了口唾沫:“他娘的,怎麼昨晚沒遇見這幾個傻逼玩意兒,白瞎我昨晚準備的那倆彈匣的實彈了。”
他顯然是有點不服,但凡這裡是美國,但凡車上隻有他和路明非,剛才那幾個傻逼找茬的時候他就已經開足馬力撞上去美式截停了。
完事兒警察到場還能說對方危險行駛疑似吸了大麻,狠狠敲詐一筆。
“難怪夜叉會說留一口氣兒就行,原來他們真的這麼欠打。”路明非把槍收好,轉頭看向心情有些不快的繪梨衣:
“你之前見過這幫人嗎?”
繪梨衣輕輕搖頭,哥哥和歐吉桑對她的保護其實很到位,迄今為止見過她的人其實很少。
他們說等明年她滿二十歲了,成年了,再以上杉家主的身份出現在族人麵前。
“也不知道是哪個大聰明誰安排的,說是保鏢,我看分明是潛伏在暗的殺手!”老唐駕車上了高架路,看著後方緊追不舍的四色跑車,很想丟幾個手榴彈把他們炸個人仰馬翻。
“無視就好。”路明非摸出手機發了條信息,讓源稚生看好這幾條沒牽繩的野狗,否則不小心打死了大家臉上都不好看。
他帶繪梨衣出來是為了玩,散心的,有這麼幾條瘋狗跟著,哪裡還能有玩的氛圍。
繪梨衣湊過來看他打字,眼睛微微睜大,有種打開新世界大門的感覺。
原來,罵人不隻有八嘎和阿厚嘎……
路明非把手機拿開盲打,順便岔開小姑娘的注意力:
“繪梨衣,考你一個腦筋急轉彎——中世紀歐洲為什麼要燒死女巫?”
繪梨衣的代號就是巫女,聽到這個腦筋急轉彎總感覺旁邊這人惡意滿滿,於是用力在紙上寫道:
“因為他們是笨蛋!”
“錯,因為他們能得到一個Switch!”路明非玩了個隻有自己才能懂的地獄笑話,而後繼續逗她:
“那你知道女巫在聽到地獄笑話後忍不住笑出來後,人們會喊什麼嗎?”
“不知道。”繪梨衣根本get不到路明非的笑點在哪,不止是她,連老唐也感覺莫名其妙。
看著他們的反應,路明非心中微微一歎,頗有些意興闌珊地道:“添柴。”
……
源氏重工,戰略部。
剛派人給關東支部的四個組長和副組長收拾完爛攤子的源稚生忍不住點了一根煙,靠在牆上望著天花板發呆。
明明他好不容易說服了自己,要相信大家長,結果他轉頭就把關東支部的問題兒童喊了過來。
看看他們的登場方式,說是保駕護航,不拉著使者團同歸於儘就好了。
一根煙還沒抽完,很快手機便收到了新的消息,是那位與他曾有過短暫靈魂共鳴和悲慘經曆的Batman。
短訊有點長,內容有點臟,源稚生的讀後感是恨不得立刻衝到秋葉原把那幾個關東支部的混蛋揪回來打一頓。
他沒有去找橘政宗,而是編輯了一條短信給關東支部長明智阿須矢。
那是和他同年進入卡塞爾學院的家族天才,且曾在學院本部進修的時候闖出過近身戰無敵的稱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