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衣人開口,聲音溫和中透著幾分陰柔之氣,但看著他隱匿於樹下的身影,櫻井明卻沒來由感覺一陣膽寒。
因為他說話時舉起了手,手裡握著把槍,槍口對準了櫻井明。
“告訴我,你為什麼要跑?”
男人的身影比大樹單薄,然而此刻展現出的威嚴卻遠遠勝過那些不可一世的執法人。
櫻井明一顆心不斷下沉,他攥緊手中的練習本,鼓起勇氣站直身子,聲音像是在嘶啞著低吼:
“我不想一輩子被困在這,我不要在牢籠中了卻自己的人生!”
“我明明什麼都沒做錯!”
“錯的是這個世界,不是我!”
“砰——!!!”
一聲槍響,櫻井明豁然睜大雙眼,下意識想要去捂住狂顫不止的心臟。
但頭上有溫熱液體滴落,接著一個腦袋開花的人影從上方跌落,正好摔在他身邊。
一襲黑衣,這是家族的執法人。
“你自由了,走吧。”
風間琉璃收起槍,看了眼櫻井明手中緊緊攥著的練習本,轉身離去。
昨晚纏綿過後,他的夢境中多出了另一個人——
櫻井小暮同母異父的弟弟小明,風間狂死郎的死忠粉,同時還是個知名漫畫家,以自己和女老師為原型創作的《光暗之子》是少年Jump的新台柱子。
在夢中,小舅子的漫畫馬上就要動畫化,哭著喊著想讓他幫忙創作和演唱主題曲,而且還得寸進尺地想要他和櫻井小暮給男女主配音。
夢醒後,他從櫻井小暮那裡得知對方確實有個同父異母的弟弟,於是便決定在突襲神戶山的時候,給櫻井明一個機會,就看他能不能把握住。
而現在,他毫無疑問是把握住了。
櫻井明看了看轉身走入樹林的風間琉璃,又看了看身旁死不瞑目的執法人,咬咬牙還是決定跟上去。
那個男人說他是被選中的人,也就是自己身上有什麼東西值得被對方看重。
反正也不知道未來何去何從,還不如直接跟著對方走得了。
但很顯然,風間琉璃沒有要遷就櫻井明的意思,身如鬼魅在林間穿梭,後者隻能拚儘全力才能看到一點點影子。
好不容易跑出了神戶山,櫻井明累的幾乎要癱倒在地。
但他還是強撐著沒有倒下,雙手扶著膝蓋死命喘著粗氣,口腔內充斥著鐵鏽味。
他的視線追隨著那道黑衣身影,隻見他走向停在路邊的兩輛車,一個麵容有幾分熟悉的美麗女子上前將他迎上了車。
那個女人坐上駕駛座,發動汽車,在離開之前掃了櫻井明一眼,眼神帶著幾分冷意,似乎對他浪費了風間琉璃的時間感到不滿。
等車開走,櫻井明還傻傻站在原地望著消失的車尾燈。
“喂,不想走的話就繼續發呆吧。”
另一輛車司機按了下喇叭,將他喚回了神,趕忙拉開車門坐了上去。
常年沒有和外人接觸,櫻井明在人情世故這方麵不是很懂,在車開出去好一會兒之後,才略顯忐忑地開口詢問:
“那個,這位大哥,請問剛才那兩個是……”
坐在前排的兩個彪形大漢瞥他一眼,冷聲道:“不該問的事少打聽。”
櫻井明:“……”
返回新宿的路上,櫻井小暮駕駛著幾乎與夜色融為一體的保時捷,忍不住詢問道:
“大人,為什麼要救他?”
投入風間琉璃麾下之後,她早就看過了櫻井明和櫻井孝三郎的資料,所以一眼就看出了剛才那個累的跟死狗一樣的家夥是誰。
她不覺得風間琉璃是因為自己才將櫻井明救出,畢竟姐弟倆的關係並不好。
風間琉璃坐在寬敞的後排,將黑色的作戰服換下,露出那令櫻井小暮忍不住咽口水的身段,淡淡道:
“他跑得最快,我就給他一個機會。”
此乃謊言!
事實就是夢裡那小子喊了那麼多聲姐夫,他愛聽。
想多聽點。
櫻井小暮沒有繼續說什麼,注意力大半集中在開車上,剩餘全部都在看後視鏡那令人豔羨的冰肌玉骨美男圖。
吸溜——
這幾天每晚都看,但就是看不膩。
風間琉璃注意到了女孩隱晦至極的視線,嘴角微翹:
“想看的話,回去有的是時間看。”
“等高天原的事情辦妥了,讓你看一晚上。”
櫻井小暮聞言,俏臉秀紅如霞,但車速卻在逐漸飆升。
……
與此同時,新宿街頭,坐在悍馬車上的源稚生掛斷了橘政宗的電話,本就緊鎖的眉頭仿佛要擠在一起。
點燃一根煙,猛吸一口香煙進度條直接過半上演史詩級過肺,他沉聲道:
“去神戶山,那裡也出事了。”
矢吹櫻聞言當即轉向,朝著東京郊外趕去,身後的黑色長龍隨之移動,浩浩湯湯地趕往神戶山。
源稚生感覺自己不是執行局長,而是救火隊員,哪裡需要跑哪裡。
明明說好了暫時除繪梨衣之外的事情自己不想摻和,但這一通電話過來,自己還是得跑一趟。
畢竟神戶山那邊傳來的消息也是遭到了死侍襲擊,有可能是同一夥人所為。
哪怕是碰運氣,也得去看看。
打開車窗換氣,狂風吹的他亂發飄揚。
超級混血種的血統賦予了他超強的視力,即便是在夜幕之下也能看見遠處神戶山的方向有煙霧升騰。
“轟——”
忽的,高架橋對向車道傳來引擎激昂的咆哮聲,一輛黑色的保時捷宛如幻影般掠過。
恍惚之間,源稚生感覺保時捷後座似乎有人看了自己一眼,一股玄之又玄的感應在心中浮現——
車裡邊有熟人!
直接使用排除法,櫻和兩個逗比都在身邊,政宗先生還在源氏重工,那就隻剩下一個繪梨衣了!
他即刻摸出手機,吩咐輝夜姬調集監控實時追蹤那輛保時捷,並且安排附近的執法人迅速前去攔截,務必要將那輛保時捷扣下!
繪梨衣已經兩天沒消息了,哪怕隻有一點可能,他都不會放過。
與之相對的,剛才隔著防窺玻璃與源稚生對上一眼的風間琉璃有些許的失神。
他想過無數次和哥哥再相見的畫麵,卻沒料到會是如此突然且倉促短暫。
不過沒關係,等抓了上杉繪梨衣,兄弟倆馬上就能再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