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今日起,你便留在軍營隨侍我左右,這樣就能避開母親派來的喜桃,也能安心養傷了。”
得知長公主那邊發難,陸亦琅心中對許綰的憐惜更深了幾分,趁著許綰侍奉他的時候說了他的想法。
許綰聞言微微一怔,搖頭拒絕,“將|軍,軍營重地是不許女子久留的,將|軍這麼做恐惹是非,再說奴婢身份低微,這樣做不合適……”
對許綰的擔憂陸亦琅根本不在意,擺了擺手道:“無妨,我是一軍主帥這點小事還是能做的,我身邊正缺個細心的人,你安心待著便是。”
“是,奴婢遵命。”許綰不敢再多言,隻得輕聲應道。
她再次留在了陸亦琅的營帳中,身份卻不再是普通的通房丫鬟了。
陸亦琅處理軍務時,她能安靜地站在一旁為他添茶研墨。
閒暇時,陸亦琅也會隨手拿起一卷書,隨口與她聊上幾句。
“這卷《孫子兵法》,你可曾讀過?”某日,陸亦琅翻著書頁,忽然問道。
許綰老實地搖了搖頭,“奴婢不曾讀過,隻是偶爾聽人提起過幾句。”
陸亦琅笑了笑,將書遞給她。
“不妨看看,或許對你會有些益。”
許綰接過書,小心翼翼地翻開,目光在字裡行間遊移。
她指著書中一處不解的問道:“將|軍,這書中說知己知彼,百戰不殆,奴婢覺得,不僅用兵如此,待人處事也應如此。”
陸亦琅眼中閃過一絲讚許,“不錯,你能有此見解,倒是難得。”
許綰被他誇讚,臉上微微泛紅,“奴婢隻是隨口一說,將|軍莫要取笑我。”
陸亦琅輕笑一聲,抿了口茶,“不必妄自菲薄,你已經比很多人都強上許多了。”
世人都信奉女子無才便是德,因此有些女兒從小沒有大字不識。
許綰一個小小婢女竟然識得字,可見她父母是個有遠見的。
兩人之間的氣氛日漸融洽,許綰也不再如最初那般拘謹,膽子也大了許多,偶爾還會主動與陸亦琅談論一些書中的典故,或是聽來的軍中的趣事。
陸亦琅發現,她雖出身低微,卻心思細膩,談吐間不乏智慧,心中對越發的欣賞。
像是發現了一顆蒙塵的明珠,而他則是擦去灰塵的有緣人。
這邊兩人日子過得和和美美,長公主那邊卻也並未就此罷休。
這天,喜桃帶著人風風火火地趕到軍營,卻被李副將攔在了門外。
“喜桃姑娘,將|軍正在處理軍務,不便見客。”李副將神色冷峻,語氣中不帶絲毫感情。
喜桃眉頭一皺,心中不悅。
可李副將再怎麼說,也是有官職在身,不是她一個小小奴婢能放肆的。
她臉上帶著討好的笑,“李副將,我是奉長公主之命前來探望許綰姑娘的,還請您通融一下。”
李副將不為所動,油鹽不進,“將|軍有令,任何人不得擅闖軍營,就算是長公主府的人也不行!”
喜桃聞言,臉色頓時沉了下來。
她咬牙,隻能拿出長公主來壓人,“李副將,這是想要違抗長公主的命令嗎?若是耽誤了長公主的大事,你擔待得起嗎?”
李副將冷笑一聲,目光如寒霜般掃過喜桃。“喜桃姑娘,這裡是軍營,不是長公主府。”
“軍令如山,如有違逆軍令者,以軍法處置。你若執意硬闖,休怪我不客氣。”
李副將手裡的長纓槍挽出了一道槍花,鋒利的槍頭總是似有似無的擦過喜桃,卻又不曾真正傷害到她。
喜桃嚇得節節敗退,也不敢真的硬闖。
她跺了跺腳,憤憤道:“好,你好得很!我這就回去稟告長公主,看她如何處置你們!”
說罷,轉身帶著人怒氣衝衝地離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