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攻守易勢。
黃巾軍的各部渠帥根本就沒能料到事情竟會轉變如此迅速。
他們才剛剛大勝啊！
這種大勝，竟直接因為顧熙的到來而徹底扭轉？
各種之中黃巾躁動。
甚至還發生了教眾綁渠帥前來投降之事！
這對整個黃巾軍而言，都造成了極為致命的打擊。
鄴城。
氣氛略顯凝重。
黃巾軍一眾渠帥正於張角身前訴說著近日的狀況。
“道主，如今各方道眾人心惶惶，局勢岌岌可危，難以掌控。”
一名渠帥滿臉焦急，聲音中帶著難以掩飾的顫抖，仿佛驚弓之鳥。
“道眾之中，關於顧公的傳說迅速蔓延，無論我們如何努力，都無法遏製。”
“這些時日來皆有道眾降敵之例，且人數越來越多，如此下去我等該如何是好啊？”
“道主，我麾下已有道眾請命退兵，不願與顧公作戰。”
一眾渠帥你一言我一語的訴說著近日的狀況，每個人的臉上都寫滿了不安。
甭說他們麾下的道眾了，其實就連他們亦是受到了影響。
“不愧是顧公。”張角輕輕歎了口氣，感慨道，“如此聲望，天下何人能及？”
“道主，我們到底該怎麼辦？要退軍嗎？”有人急切開口。
黃巾軍的主要問題就在於此，成員能力極為不均，且缺乏頂尖人才。
這才短短數日時間，人心上的動蕩已經徹底蔓延到了渠帥身上。
“退兵？”張角立刻皺起眉頭，瞥了那名渠帥一眼，沉聲道，“於我等而言，唯有死戰。”
“與顧公作戰？”眾渠帥臉色瞬間大變。
張角微微點頭，掃視眾人，繼續道：“顧公之威確實難擋，如此下去，我軍軍心定散。”
“屆時便定是兵敗如山倒。”
說著，張角語氣一頓，眼神驟變，“但隻需要一仗。”
“若我軍能勝顧公一次，各地漢軍軍心定潰。”
“我們便可……”
他緩緩伸出手，在眾人錯愕的目光下攥成拳頭，“直搗黃龍，取洛陽而安天下！”
氣氛，陡然一變。
眾人緊緊盯著張角，眼神中精光閃爍，身體不由一震。
貪欲是人類的性格底色之一。
賭性亦然。
張角這簡單的兩句話，頓時勾起了眾人心中的貪念。
黃巾兵眾，漢軍勢寡；
接連攻城拔寨，漢軍之威不過爾爾；
顧熙已經年近九十了；
隻要殺進洛陽，且管他當初是何身份，日後他們便是王公貴族。
萬般思緒在眾人心中翻湧，眾人臉上表情變化極大。
張角看著他們，似乎洞悉一切，再次說道：“顧公雖有能，然黃天亦是會庇護我等！”
“傳令！”
“送我書信於顧公，邀顧公會戰！”
“另建祭台，貧道要於三軍之間舉行祭祀，振奮軍心！”
張角的語氣愈發堅定有力。
他就像能調動眾人情緒一般，寥寥數語，便將眾人的心緒調動起來。
消息瞬間傳來。
這注定是一場足以轟動天下之事！
張角於漳河舉行了盛大的祭祀儀式，想通過這種舉動徹底點燃整個黃巾軍的士氣。
此舉確實是起到了一些作用。
讖緯迷信這種東西就是當前世道永遠抹不去的劣根。
張角顯然就是要利用這一點，於大戰而言提振士氣，屆時便以全盛狀態對戰顧熙。
如此大的動靜，顧熙自是收到了消息。
有著之前的經曆在，盧植連忙前來提醒顧熙，要小心張角舍命進攻。
但顧熙卻並未多說隻是將書信送給了他，讓他自己看看。
“嘶……”看著書信內容，盧植倒吸一口涼氣，驚詫道：“太傅.這.”
麵對這般大事，盧植倒是有些緊張了。
其實他並不是如此不堪之人。
但奈何此事實在過於重大，此次若真的打起來，但凡若真的出來意外，那便極有可能震動洛陽啊。
盧植怎能做到坦然麵對？
“盧師，學生可否一觀？”他身後的劉備忽然開口。
或許是因為被顧熙誇過的關係。
這些天來，盧植一直都將他帶在身邊，十分重視。
盧植聞言，看了顧熙一眼，見顧熙沒有反對，便把書信交給劉備。
顧煒饒有興趣的盯著劉備，似乎是想從劉備臉上看出驚色，但劉備卻表情未變。
隻是微微皺起了眉頭，朝著顧熙行禮，轉而分析道：
“太傅，黃巾兵眾，我軍勢寡。”
“若是當真出現意外，得不償失”
顧煒饒有興趣地看著劉備，對這個與自己年齡相仿的人來了些許興致。
他最近已經識得不少有意思的家夥了。
無論是之前追隨而來的幾個士族子弟也好，亦或是眼前的劉備而言。
對於顧煒而言，都當稱為人中龍鳳。
顧熙亦是饒有興趣呢聽著劉備分析，對劉備的心性亦是有了更為深刻的判斷。
劉備於這個年紀能說出這些確實也算是有些才能。
不過對於顧熙而言確實是過於稚嫩。
其說出的內容幾乎就是利用兵書上的知識加上了如今的局勢，進行著分析。
待劉備說完，顧熙這才點了點頭，先是表示認可。
“說的確實不錯。”
“於兵法而言，我軍剛遭大敗，且敵眾我寡，並不是求戰之時，”
顧熙語氣一頓，淡淡道：“然兵書總有例外之時。”
“就比如現在。”
他並未再繼續說下去，而是讓劉備自行去參悟。
隻是擺了擺手讓盧植走了過來。
然後便附附於後者耳邊，輕聲道了兩句。
盧植表情頓時微微一變。
旋即立刻拱手帶著劉備朝著營外而去。
“此人倒也是個人物。”
劉備這才剛剛走出營帳，顧煒便不由得開口說道。
“與你之前所提的曹孟德、袁公路、袁本初等人相比如何？”
顧熙看著他，輕聲問道。
這段時間來顧煒一直都在接觸這些人，已經相繼於顧熙說了不少人名。
他似乎於識人方麵也有著一定的判斷。
將這些年齡相差不大的非凡之人可謂是結交了個遍。
這也和他的身份有關，畢竟顧氏子弟的身份讓他在這方麵有著天然的優勢。
聞言，顧煒微微蹙眉。
沉默了良久終是微微搖了搖頭：“如今看來，各有所長，不可相比。”
“記住這些人的性格特點。”
顧熙毫無在意，隻是借此來教育顧煒，“他們來日或就是你未來的對手乃至於友人。”
“如今之天下，果然非同凡響。”
“我觀不少人都有大才，料接下來不是大治便是會大亂。”
“你不可鬆懈。”
顧煒微微頷首，拱手稱是：“孫兒明白。”
“切記不可自傲。”顧熙再次說道：“須知人外有人。”
或許是因為知道接下來大漢要麵臨著什麼，這讓顧熙對於家族第六代子弟的教育問題更加看重。
不會放過任何教育子弟的機會。
“祖父放心，孫兒定不負祖父所望。”顧煒認真點了點頭，應道。
隨後，顧熙又是問起了顧煒對此事的看法。
相比於劉備的分析，顧煒確實要更加具體一些。
這或許是因為他為顧氏子弟的關係。
明白顧氏子弟於冀州的聲望到底有多高。
這一次顧熙並未多說什麼。
他隻是聽著顧煒那一句句“賊”的稱呼，淡淡的道了句：“他們並不是賊。”
顧易一直看著這一幕，心中亦是略感詫異。
顧氏的第六代子弟，現如今已經和劉備、曹操、袁紹等人都有了一定的聯係，這會在未來起到什麼妙用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