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隻可惜為了救一群不自量力的廢柴,才從山頂跌落穀底。”
李慕隻知道葉涼城曾經不差,但沒想到這麼強。
不由得瞪大眼睛道:“原來如此,但還是多謝二位,若不是你們,晚輩莫說是到這南虎關,恐怕那樓蘭州就走不出來了。”
此話說的一點兒不誇張,不說暗處他不知道的人物,單單是蒙德二人就足以取走他們的性命。
“嗯,”麻衣中年點頭,繼續道:“先前是報恩,而現在我希望能為這身後的百姓做點什麼。”
“無論皇帝如何算計你,這滿城百姓都是無辜之人。”
李慕並不否認,但他還真沒有想過,先前一直想著自保,以前在李家是如此,在書院也是如此。
原本以為從李家出來就是解脫困境,不曾想是踏入了一個更大的漩渦之中。
連自保的能力都沒有,又何談護百姓一說,隻不過昨晚他似乎有些改觀。
與其說是護百姓,倒不如說是自救,這滿城百姓與他在無聲無息間,已經與他成為一條繩子上的螞蚱,一榮俱榮,一損俱損。
“儘力而為吧,其他的聽天由命,”李慕深吸一口氣。
與此同時,從袖子裡拿出那一張紙,此刻紙條上已經密密麻麻寫滿了字。
麻衣中年,看著紙條久久無言,待到回過神來,李慕隻留下一句話離去。
“前輩,若想救人,此為上上策。”
宣顏看自家老頭子,麵色難看,也在其身邊坐了下來。
當目光落到紙條上時,不由得倒吸一口涼氣。
“太歹毒了,老頭子,此子真的可以跟隨嗎?”
此刻麻衣中年,心裡五味雜陳,有震驚,也有不忍,亦有認同。
不過眼下,東夷來勢洶洶,正如李慕所說,此為上上策。
許久許久才緩緩道:“老婆子,照辦吧。”
宣顏不敢置信地看著麻衣中年,怒道:“喬陌,你知道這會是什麼後果嗎?”
“他李慕背得起這樣的罵名嗎?到時候事情敗露,這天下人的唾沫星子都能把他埋了。”
“你我也會成為眾矢之的,以你如今這副模樣還能擋住多少?”
喬陌,麵色沉重,苦笑一聲:“宣妹,老夫渾渾噩噩大半輩子,生命已經快到了儘頭,倒不如做點事,讓世人記住,哪怕是惡名又如何?”
“我知道你這是擔心我,但你也知道我已經時間不多了。”
聽著聽著,大臉婦人眼角緩緩流出淚來。
幾次想再開口,但哽咽得說不出話,不停地抽泣。
最後滿臉淚痕地點頭,艱難吐出一句:“好!再聽你最後一次話。”
聞言,喬陌也是眼角微濕,這句話她說了很多很多次了,永遠都是最後一次,隻是這句話,或許這次真的是最後一次了,他看了看手上的黑色牡丹花。
仰頭裝作喝酒,擦了擦眼角,而後笑道:“瞧瞧你這模樣,一把年紀了,還像小女孩似的哭哭啼啼。”
“你可真貪心,老夫都陪你百年了,都說白頭偕老,頭也白了,人也老了,你還不滿足。”
聞言,宣顏擦了擦眼淚,沒好氣地一笑,道:“滾……你個老不羞的。”
喬陌起身打趣一番:“走吧!哭也哭了,罵也罵了,就該辦正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