慶曆隆景八年冬,大皇子李承寧為母受過,自請戍邊,出城之際,遭太子阻路,欲報當年一箭之仇,大皇子不欲生事,百般容忍,太子李承乾卻得寸進尺,當眾毆打李承寧,致李承寧重傷就醫,不得不推遲離京時間。
一時間,太子風評急轉直下,彈章如雪,堆滿慶帝案前,甚至還出現了零星廢太子的聲音。
慶國皇宮,臨湖殿
慶帝有些頭疼的揉著自己的額頭,衣袖揮動間,將滿案的彈章掃落在地,冷聲道,“說說吧,你到底怎麼想的,為什麼打你大哥,出手還那麼重?”
“我喝多了。”李承乾躬著身子,嘴角動了動。
說出來可能所有人都不信,但這是真的。
他是真喝多了,失算了。
昨天是他來到此世第一次喝酒,天曉得這具身體的酒量竟然這麼淺,酒品竟然這麼差!
兩杯酒下去,就飄飄然了,外表沒什麼,其實已經處於酒醉的狀態了。
簡直離譜他媽給離譜開門,離譜到家了。
經常喝醉的人都知道,喝酒過量之後,反而覺得自己是清醒的,甚至比正常狀態清醒十倍,孰不知,那都是錯覺,有這種感覺,說明你已經失控了。
他當時就失控了,口放狂言,該說的不該說的都說了一遍,動手的時間還用了怪力。
雖然收了力,可一拳下去,還是重創了李承寧。
不過,至少他確定了一件事情,其實酒量這個東西,真的和精神強度和實力沒關係,不管你的精神屬性有多高,隻要酒量不行,那就是個蛋散。
“喝多了,嗬嗬,真是長大了,翅膀硬了,都敢喝酒了!”
“這不是送彆嘛,氣氛都到那兒了,不喝說不過去。”
“喝了多少?”
“三杯!”
“多少?!!”慶帝腳步一頓,回過頭來,麵上露出極驚訝之色。
“三杯,兒臣也沒想到酒量那麼淺,酒品那麼差,本來是想裝一裝兄友弟恭的,沒想到演砸了。酒勁一上來,就拉著大哥要了結恩怨,大哥識大體,讓著我,我酒品太差,所以動手的時候根本沒想那麼多。”
“你……”
這話說的,太特麼坦蕩了,不要說慶帝,連殿中的陳萍萍、範建和林若甫都不由詫異的望向了李承乾。
裝一裝兄友弟恭……
演砸了……
這尼瑪,你身為太子,需要這麼實誠嗎?
“那你說,我該怎麼處罰你?”
“您看著辦。”李承乾一副任打任罰的光棍模樣,“錯了就要認,挨打要立正,這事兒錯在我,您想怎麼罰就怎麼罰,我沒意見。”
慶帝看著李承乾那一副君子坦蕩蕩的模樣,強忍打死他的衝動,生硬的道,“既然如此,你就在東宮禁足吧,無令不得出東宮。”
這就是圈禁了?
陳萍萍等人麵上都露出驚訝的表情。
這個懲罰怎麼說呢,你說重吧,不打不罵的,好像沒什麼損害,你說輕吧,李承乾是太子啊,太子禁足東宮,信不信明天要廢太子的傳言立刻就會甚囂塵上,沸反盈天?
太子聽了,卻無甚特彆表示,隻是低頭一禮,應了一聲,退出了臨湖殿。
砰!!
慶帝一腳將身前的案幾踢翻在地,目光閃爍,也不知道在想些什麼。
※※※
後宮,大皇子居所
這位向來巾幗不讓須眉的女子此時卻一臉的悲戚的坐在床上,手裡捧著碗,一勺一勺的將黑色的藥劑喂到李承寧的嘴裡。
“咳,咳,咳……”
滿臉慘白,上半身坐在床上的李承寧突的咳了過來,咽到一半的藥也隨之噴了出來。
寧才人連忙放下藥碗,上前扶住李承寧,輕輕的撫著他的背,“承寧,慢點喝,不要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