麵對有些惱羞成怒的陳萍萍,李承乾絲毫不怵,“這意味著讓你們不再受朝堂的掣肘,讓你們百無禁忌。這麼大的權力,放到了監察院,放到了陳院長的手中,院長做了什麼?這些年,監察院做出了什麼成績?除了把肖恩抓到之外,還有什麼?我沒有聽說,朝臣們也沒有聽說,隻是隱隱聽說你們和那北齊的錦衣衛鬥的不可開交,北齊錦衣衛,嗬嗬,你們是小孩子嗎?這麼大了還在玩過家家?
李承乾嗬嗬兩聲,仿佛對北齊的錦衣衛十分不屑,“好吧,這些就不說了,這些都是你的能力問題,跟糊塗與不糊塗扯不上關係,我就來說說你糊塗的地方。”
李承乾的目光變的愈發不屑起來,“如今天下,我大慶乃天下之中,位屬正統,雖說敵人也不少,但西蠻不成氣候,不去說他,東夷雖說隻能自守,可四顧劍這一守戶之犬卻如芒刺在背,不得不防,使我大慶無法全力應對北齊,而北齊呢,如今雖說是主少國疑,孤兒寡母的,但最近幾年,國運不錯,風調雨順的沒什麼大災大難,反觀我大慶,南方的水災嚴重,又有一幫子白癡官員,搞七搞八,但即使如此,我大慶仍是天下最強,這一點,你不否認吧?”
“自然如此。”陳萍萍認同的點了點頭,雖然近幾年南慶的確是有些不順,天災人禍不少,但底子厚啊,再加上慶帝也不是個庸祿之主,且年富力強,國運雖然磕磕絆絆,但明眼之人都能夠看出,南慶在走上坡路,國力一日一日的在增長著,反觀北齊,正是主少國疑,太後當政,牝雞司晨,也隻能靠著這幾年的國運和國師苦荷以及莊韓墨勉強維持罷了,苦荷是大宗師,是宗教領袖,凝聚人心有一手,可並沒有什麼治國的本事。
至於以莊韓墨代表的文官體係,經曆一場動亂,元氣大傷,恢複元氣也是需要時間的。
“天下大勢,合久必分,分久必合,這話是從文宗墓裡出來的,但我覺得用在現在也很合適,大慶如今最強,自要擔負起一統天下的偉業,而擺在大慶麵前最大的幾個絆腳石就是四顧劍、苦荷和那對孤兒寡母罷了,監察院費老的用毒之能,天下第一,放眼天下,也就這麼一個,不僅如此,他還是監察院的元老,這樣的人物,除了剛才我說的那幾個任務之外,還有什麼能夠勞動他老人家出手呢?你們監察院就是這麼用人的嗎?什麼阿貓阿狗的任務,都讓費老出手,陳院長,你該不會是嫉賢妒能,害怕他威脅到你的地位,借著任務的由頭,把他投閒置散吧?”
“哦李抹,這扣黑鍋的手藝是你們老李家祖傳的吧?”
監察院內部的情況慶帝清楚,他清楚,可彆人不清楚啊,雖然在他和慶帝看來,李承乾這是在胡說八道,可彆人不會這麼想啊,這特麼是合理的推測。
陳萍萍嘴角抽了抽,開口道,“太子說的有理,不過,這一次費主辦的任務十分重要,關係到慶國的未來。”
“慶國的未來?”李承乾一臉愕然,“慶國的未來不是我嗎?你不會是讓費介把我毒死吧?”“噗!”範建到底是沒繃住,低笑了一聲,一旁的林若甫雖然沒有發出聲音,但嘴角也勾了起來。
早看陳萍萍這廝不順眼了,看他被太子這番胡攪蠻纏弄的有些狼狽,心中十分爽利。
“承乾,不要胡說八道。”慶帝麵色更加陰沉,老子還沒死呢。
“那好,不說這個,陳院長,你剛才說費主辦的任務很重要,那我們就從任務的重要性來談吧,姑姑找你,是想請費主辦給晨兒治病,對吧?”
“是!”
“嗯?”正在一旁開心吃瓜的林若甫驀然抬頭,目露訝異,笑容消失。
這事兒,他不知道啊!
他沒有想到,這位太子殿下和陳萍萍吵了半天,根子竟然在這裡,這是吃瓜吃到了自己身上了?
晨兒生下來便帶著病,身子很弱,他是知道的,為了晨兒的病,請了無數名醫,他也是竭儘全力的,但因為這病根是從娘胎裡帶出來的,所以那些名醫也是束手無策,對此,他也很愁啊!
怎麼?這病費介能治?
長公主還找了陳萍萍?
長公主竟然碰了個軟釘子!
還特麼有重要任務!
這麼不給麵子嗎?
什麼狗屁任務有我女兒重要!
你拿我當死人啊!
頓時,他望向陳萍萍的目光也變的不善起來。
“晨兒是誰?是姑姑唯一的掌上明珠,奶奶最疼愛的孫女,就算是父皇,也把她當成女兒養的,對不對父皇?”
對上李承乾投來的誠懇目光,慶帝有些氣悶,但也不得不點頭,“晨兒不錯,很乖。”
“你看,對吧,還有我們幾個兄弟,我也好,大哥也好,二哥也罷,那也是把晨兒當成自己的親妹妹的,看著她受苦,我們也很心疼的。”李承乾道,“說到任務,你就把這一次給晨兒看病當成是派給費介的任務,我問你,這個任務比不比他現在執行的任務重要?”
“啊,這……”這特麼還能這麼算嗎?
要是這麼算的話,費介的任務在他心裡的重要性也不見得比醫治晨兒輕啊!
可這話在這裡卻是說不出口的。
他已經感受到林若甫落在他身上那不善的目光了,他相信隻要自己敢說出口,明天朝堂上,林若甫就會用無數的彈章把他淹沒掉!
“好,說到重要性,還有,我問你,姑姑是誰?”
“長公主殿下。”
“不,她不僅僅是我大慶的長公主,還是內庫的執掌者,你們監察院為什麼過的這麼瀟灑,獨立於朝堂之外,不需看六部的臉色,還能給六部臉色看,憑什麼?憑的不就是內庫裡白花花的銀子嗎?姑姑在外麵辛辛苦苦的賺銀子養活你們,你們倒好,用人家錢的時候痛快,請你們幫個忙就推三阻四的,有一點感恩之心嗎?”
“還有晨兒那個糟心的爹。”李承乾話鋒一轉,殿中幾人同時抬頭,愕然的望著他,對慶國而言,這是個禁忌的話題,長公主未婚先孕,還生了個娃!
這特麼是醜聞啊,天大的醜聞,遮掩還來不及呢,能拿出來公開說嗎?
“彆這麼看著我,這話好說不好聽,放到外麵我自然不會說的,可這裡不是外頭,我想,這裡的話也不會傳到外頭。”李承乾一臉無所謂的在眾人的麵上掃過,掃過林若甫的時候,並未停留,但他的表情卻是落在他的眼中,十分的有趣。
“我是不知道晨兒爹是誰,但我想你身為監察院的院長,不會不知道晨兒的親爹是誰吧,你要是不知道,那就是失職。”
“我,知道此消息,隻是……”
“好了,你也彆找借口,我也沒問你這個,我隻是問你,這個人死了沒有?”
“沒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