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些人看到過路人急哄哄地衝上前來,跪在地上乞求著施舍一點食物。
斛律瑉連忙擋在她麵前護著,怕難民不知輕重,傷害到身後的高靜姝,臉色一凜,直接伸出腳將其踹翻在地上。
與其同時,周圍的護衛全部迎上來,圍在兩人身側手放在刀身上,臉色警惕,一副蓄勢待發的模樣。
高靜姝登時驚愣了下,怔怔地看著躺在地上連聲音都不敢出,且一臉驚懼的難民。
她腳步一動,下意識上前想要扶他起來,結果被斛律瑉拉到身後。
那些難民見此急忙往後退去,瞪大的瞳孔裡滿是驚恐,地上的難民像是被踹傷了,粗喘著氣,一時間還起不來,地麵又冷,躺在地上久久沒回過神來。
他眼神冰冷,語氣透著一股戾氣:“想死的儘管上來!”
難民們不敢上前了,連目光都不敢看過來,神色麻木呆滯,縮在角落裡一動不動仿佛在等著死神降臨。
站在他身後的高靜姝穿著火紅的狐裘,高貴典雅,身旁還有人護著,和這些肮臟的難民形成極大的反差。
她低頭看了眼腳上有著精致刺繡的繡花鞋,再看到不遠處的小孩連一雙完整的鞋都沒有,露出的腳趾凍的發紫。
不禁想若不是這具身體的好身份,隻怕自己也會同他們一樣吧。
她伸手拉住他的衣袖,輕聲道:“表哥,我們走吧,我忽然想起還有些東西沒買。”
“好。”他應了聲,卻沒有轉過頭,而是繼續警惕地望著周圍這些人。
他們往回走,去了趟布行,買下所有現成的棉被,之後才回去。
第二日天還未亮,廚房的人已經在忙碌了,準備著今日的善粥,其餘人在離家的不遠處的街道上開始搭防雪的棚子。
許多人還在睡夢中,聽見聲音,隻是投來好奇地目光,一動也不想動,唯恐將蓄好的暖熱給弄消散。
清晨,天亮了,濃重的霧氣也逐漸散去。
冰涼刺骨的溫度,就連說話呼出的氣都是冷的。
眾人將一切準備好後,主人家才走了出來,斛律瑉站在高靜姝旁側護著她,避免等會兒那些粗魯的難民衝撞到她。
“主人家心善,準備了善粥,誰都可以來領取!”
“早來早有,晚來就沒有了!”
廚房的大娘大爺們在吆喝著,見此,高靜姝也讓士兵們一起幫忙吆喝,這樣能更快被人發現這裡有免費的善粥。
不然一會兒就怕這些冒著熱氣的粥變得冰涼。
臥在牆角的難民聽言,抬頭看來,發現真的在發糧食,登時一骨碌地爬起來,興奮地跑著來到發粥的麵前。
高靜姝望著眼前的人,淡聲說道:“有碗嗎?”
他一愣,呆呆地搖了搖頭:“沒有。”
“你去找碗來,不然你怎麼裝?”
他麵露難色,訴苦般說道:“貴人,您就可憐可憐我吧,我就是逃難來的,怎麼可能會有碗呢?”
“那你用手捧著?”
他聽言,臉色僵住,瞪大了眼睛難以置信地看著她。
完全想不到這看著如此貌美的女人居然這般狠心,他都說了自己沒有碗,明明他們有碗,都已經施粥了,為什麼連個碗都不肯給他?
這會子功夫,他的身後已經排了好長的隊伍,可他卻不讓開,非要占著這條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