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根手指,十個傀儡。
控製的人,幾乎涵蓋了所有上層大人物。
整座淺櫻島,就這樣在不知不覺中,連同它最引以為傲的七大道館、劍術大賽一道,淪為「木匠」賺黑心錢的工具。
“原來這一切,都是你這種卑劣小人在後麵搗鬼!”
純一拔出刀,想起自己和父親這些年的淒苦遭遇,咬牙切齒幾乎要流出淚來,“絕對……絕對無法原諒!”
他正要衝向「木匠」,耳後忽然傳來破風聲,隻一瞬,純一手上的竹刀被攔腰斬斷。
純一愣愣回過頭,斬斷他竹劍的正是自己的父親。
此刻的櫻庭樹,麵目猙獰扭曲,右手緊攥著一把淡粉色長劍,保持著向下劈砍的動作,另一隻手則死死掐住右腕極力阻攔。
顯然。
剛才那一劍,瞄準的對象,原本並非純一手中的竹刀。
而是他的頭顱。
“走……走,走啊!”櫻庭樹從喉骨裡擠出痛苦的嘶叫,“離我遠一點,純一!”
“父親!”純一瞪大眼睛,還未反應過來,啪的一下,一隻有力的大手抓住他的胳膊,猛地將他往後拽出十幾米。
“夏諾老大,放開我,我不能拋棄……我要去救我父親!”
“彆說蠢話。”
夏諾把他用力扔到牆角,冷冷道:
“你留在他旁邊隻是在害他!木偶戲看過吧,要讓這場戲停下來,辦法隻有一個,就是砍死幕後操控的人!”
“你覺得以你的實力,和一把破竹刀,能衝到那家夥麵前麼?”
純一抬起頭,怔怔看向遠處的「木匠」。
“看什麼呢,小鬼?”
木匠冷笑著吐出一口眼圈,猛地揮動左手,和右手末端的兩根指頭,對準南邊。
“反正這些老家夥,以後也用不著了,給我徹底木偶化!”
——唰唰!
空氣中泛起無形波動,那赫然是一道道絲線,射向了觀眾席南麵的第一排座位。
七位道館館主忽然渾身發出哐當哐當的動靜,齊齊起身,踏著僵硬的步伐而來,七把明晃晃的利刃,蹭的一下同時出鞘。
而在他們走動時,手肘關節和膝蓋,都發出了木球相互撞擊般、咯咚咯咚的沉悶響聲。
露出的身體表麵,則不斷浮現出越來越密集的木紋,眼球也向上翻白,爬滿暗黃色的絲線,看上去分外詭異。
轉瞬間。
七人就隱隱圍攏成一個半圓。
將「木匠」護在身後的同時,也封鎖住了擂台周圍所有能逃脫的路。
“還有你!”
「木匠」放肆大笑,右手食指對準櫻庭樹,又一根暗黃色的木偶線彈射而出,
“你不是很能反抗嗎?再反抗一下老子試試?這麼近的距離,在本大爺的能力下,可沒有你掙紮的餘地!”
“你這畜生……”
櫻庭樹額頭暴起青筋,用儘全身力氣抵抗。
但終歸是徒勞。
他隻能絕望地看著自己的身體表麵,也開始生長出一圈又一圈的木紋。
左手失去控製緩緩鬆開,握著劍的右手,則一點一點,慢慢轉向夏諾純一所在的方向。
而原本清晰的神智,也變得越來越恍惚。
他閉上眼睛,再睜開的時候,似乎終於作出決定。
“木偶化是不可逆的,我可不想徹底變成沒有意識的怪物啊……”
“或許這樣,才是我最好的歸宿。”
櫻庭樹露出微笑,“再見了,純一。”
“父親……”純一瞪大眼,像是忽然意識到什麼,惶恐地從地上坐起,手腳並用地就要撲上高台,但卻被旁邊的夏諾死死按住,隻能胡亂揮舞雙臂,淚眼模糊地吼叫,“不要……不要!求你不要!父親!!!”
嗤!
隻在刹那之間,櫻庭樹手中的利刃,陡然調轉,狠狠插入左胸,並迅速攪動一圈。
“……”純一的動作陡然僵住。
他瞳孔的倒影裡,那具枯瘦如骨的軀體,帶著用最後一絲氣力擠出的笑容,轟然向前方地麵倒去。
世界也仿佛在這一刻崩塌。
“櫻庭樹先生!”
“會長!”
觀眾席裡,也傳出悲憤交加的吼聲,還夾雜著一陣陣啜泣。
……
聚光燈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