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良注意到他的目光,啞然失笑,伸手取下酒葫蘆,拋給方知寒,笑道:“怎麼,想嘗嘗?這酒可不是凡品,一次彆喝太多,否則有你受的。”
方知寒接過酒葫蘆,入手冰涼,葫蘆表麵雕刻著精致的紋路,隱隱散發出一股淡淡的酒香。他拔開塞子,輕輕抿了一口,頓時覺得一股熱流從喉嚨直衝丹田,體內的氣血仿佛被點燃了一般,瞬間沸騰起來。他隻覺得渾身暖洋洋的,原本疲憊的身體仿佛被注入了新的力量,精神也為之一振。
阿良見狀,笑道:“怎麼樣,這酒不錯吧?不過你可彆貪杯,這酒勁大,喝多了容易醉。”方知寒點了點頭,將酒葫蘆還給阿良,鄭重道:“多謝前輩指點。”
阿良擺了擺手,笑道:“指點談不上,隻是看你小子順眼,順手幫一把罷了。武道一途,路還長著呢,你小子有這份心性,將來必成大器。”
方知寒聞言,心中一陣激蕩,對未來的武道之路充滿了期待。他知道,今日一戰不僅讓他突破了武夫二境,更讓他明白了武道的真諦——唯有在生死之間磨礪,方能真正成長。
就在這時,遠處傳來一陣低沉的轟鳴聲,眾人抬頭望去,隻見天際烏雲密布,隱隱有雷光閃爍。阿良眯起眼睛,低聲道:“看來這天地間的氣機又要變了,咱們得趕緊離開這裡,否則恐怕會有更大的麻煩。”
朱河聞言,站起身拍了拍身上的塵土,笑道:“走吧,今日一戰已經夠本了,再待下去恐怕真要交代在這裡了。”朱鹿連忙扶住他,眼中滿是關切。方知寒也點了點頭,握緊了手中的長劍,目光堅定。
阿良眯起眼睛,似笑非笑地看向魏檗,語氣中帶著幾分調侃:“老魏啊,你這棋墩山土地爺當得可真夠滋潤的,手裡頭肯定藏著不少好東西吧?彆藏著掖著了,帶我們去瞧瞧,說不定還能分我們一點。”
魏檗聞言,臉色微微一變,乾笑兩聲,擺手道:“阿良兄說笑了,我這窮鄉僻壤的,哪有什麼好東西?不過是些山野俗物罷了。”
阿良卻不依不饒,拍了拍魏檗的肩膀,笑道:“彆謙虛了,你這棋墩山可是塊寶地,靈氣充沛,連竹子都長得比彆處翠綠。帶我們轉轉,說不定還能找到些稀罕玩意兒。”
魏檗見推脫不過,隻得無奈點頭:“好吧好吧,既然阿良兄有興趣,那我就帶你們走走。”
一行人沿著山間小路前行,沿途風景秀美,山清水秀,鳥語花香。阿良時不時讓方知寒略作休憩,順便欣賞這山中美景。方知寒雖然心中急切,但也知道修煉之道講究張弛有度,便依言停下腳步,稍作調整。
路過一片竹林時,方知寒的目光被那碧綠如玉的竹竿吸引住了。他提著那把隻剩半截的柴刀,走上前去,毫不猶豫地砍下了兩棵竹子。他將竹子分成一截截長短不一的竹筒,裝入背簍中。李槐見狀,高興得手舞足蹈,蹦蹦跳跳地嚷道:“太好了!終於有書箱了!方大哥,你可真厲害!”
方知寒笑了笑,沒有多說什麼。他拿起那把青霜劍,毫不客氣地將其當作柴刀使用,動作乾脆利落。阿良在一旁看得直樂,忍不住調侃道:“方小子,你這青霜劍可是寶貝,拿來砍竹子,是不是有點大材小用了?”
方知寒頭也不抬,淡淡道:“劍再鋒利,也不過是工具。能用得上,就是它的價值。”
阿良聞言,哈哈大笑,拍了拍方知寒的肩膀:“好小子,有氣魄!不過你砍的這兩棵竹子可不簡單,百年才能生出這種翠綠沁色,再過四五百年,才有希望凝聚出一點點青木精華。你這兩棵竹子,雖然隻有兩百來歲的年齡,還不至於讓魏檗那家夥心頭滴血,但也能讓他肉疼一陣子了。”
魏檗站在一旁,嘴角微微抽搐,卻不好發作,隻能乾笑兩聲,裝作若無其事的樣子。
夜色如墨,星光點點,方知寒獨自一人站在院子裡,默默走樁練拳。他的動作沉穩而有力,拳風呼嘯,仿佛與天地融為一體。隨著拳法的運轉,他感到通體舒坦,體內仿佛有一條火龍在快速遊走,熾熱的氣息在經脈中奔騰不息。這條火龍在他的體內四處遊蕩,最終在下丹田附近的幾座氣府來回穿梭,似乎在尋找最適合它盤踞的窩點,作為龍宮。
方知寒能清晰地感受到那股熾熱的力量在體內湧動,仿佛要衝破身體的束縛,直衝天際。他知道,這是武道煉體三境界中的第一境——泥胚境的征兆。巔峰圓滿之時,自身生出一股氣,如泥菩薩高坐神龕,氣沉於丹田,不動如山。這股氣開始反哺血肉筋骨,使得體內的雜質和淤積被一點點排出體外,身體逐漸變得純淨而強韌。
方知寒正走在這條路上。他沒有名師指點,也不能算是誤打誤撞。他的進步,靠的是勤能補拙。自幼上山下水、翻山越嶺,早已打熬出一副堅韌的體魄。他的每一步都走得紮實而堅定,沒有絲毫取巧。
突然,方知寒猛然“清醒”過來,輕輕呼出一口濁氣。他停下拳樁,緩緩在院子裡行走,逐漸放鬆身體四肢。他能感覺到,自己離第二境已經不遠了。夜風輕拂,帶來一絲涼意。方知寒抬頭望向星空,眼中閃過一絲堅定。
第二天清晨,睡眼惺忪的小姑娘李寶瓶剛鑽出帳篷,整個人就呆住了。在她的帳篷前,端放著一個漂亮的綠竹小書箱。書箱做工精致,竹筒上還雕刻著細膩的花紋,散發著淡淡的竹香。李寶瓶揉了揉眼睛,確認自己沒有看錯,頓時驚喜地叫了起來:“這是給我的嗎?太漂亮了!”
方知寒站在不遠處,微微一笑,沒有多說什麼。他知道,這個書箱雖然不算貴重,但對於李寶瓶來說,卻是一份難得的禮物。阿良走過來,拍了拍方知寒的肩膀,笑道:“小子,有心了。不過你這手藝還真不錯,看來砍竹子沒白費功夫。”
方知寒笑了笑,淡淡道:“順手而已。”
魏檗站在一旁,看著那綠竹書箱,嘴角微微抽搐,心中暗自嘀咕:“這小子,砍了我的竹子,還拿來送人情,真是……”但他也不好說什麼,隻能無奈地搖了搖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