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良的身影如同鬼魅般悄無聲息地出現在魏檗的身後,仿佛從虛無中凝結而成,沒有一絲預兆。
他的動作輕巧而迅捷,仿佛一陣微風拂過,卻帶著致命的寒意。
魏檗甚至來不及反應,隻覺得背後一陣冰涼,緊接著,一股劇痛從胸口蔓延開來。
他低頭看去,一柄長劍已經穿透了他的胸膛,帶著金色的土黃色鮮血顯得格外刺眼。
魏檗的瞳孔猛然收縮,心中湧起一股難以言喻的恐懼。
他從未想過,自己竟會如此輕易地被人近身,甚至毫無還手之力。
魏檗清楚地意識到,這個來曆不明的漢子,絕非等閒之輩。
能夠如此輕易地突破他的防備,甚至在他毫無察覺的情況下出手,這樣的實力,已經遠遠超出了他的想象!
或許,唯有等到他真正成為棋墩山的正神,擁有更強大的神力,才有資格與阿良一較高下。
然而,眼下他卻不得不麵對一個棘手的問題:是選擇認命,老老實實地站直了挨打,還是拚儘全力,硬氣地搏上一搏?
就在他猶豫不決之際,阿良的手心已經離開了刀柄。那把看似普通的竹刀,失去了阿良的力量加持,頓時變得平凡無奇。
魏檗作為一方土地公,雖然隻是不入流的神祇,但他的金身畢竟經曆了無數香火的熏陶,早已非同凡俗。
即便被竹刀捅穿後背心口,對他來說也並非致命傷。然而,阿良的漫不經心卻讓他感到更加不安。
阿良越是表現得輕鬆隨意,魏檗心中的恐懼便越是濃烈。
他清楚地知道,阿良的實力遠不止於此。
那把竹刀,不過是阿良隨手而為的工具,真正的殺招,恐怕還在後頭。魏檗的臉色變得蒼白,額頭上滲出了細密的冷汗。他的心中充滿了掙紮,最終,他選擇了低頭。
“前輩饒命!”魏檗的聲音顫抖著,帶著幾分哀求。
他知道,自己已經沒有任何勝算,與其硬撐,不如低頭認輸,或許還能保住一條性命。
與此同時,原本盤踞在一旁的黑蛇與白蟒也低下了頭,俯首稱臣。
它們似乎也感受到了阿良身上那股令人窒息的威壓,不敢有絲毫反抗。
阿良看著眼前的景象,嘴角微微上揚,露出了一絲意味深長的笑容。
他輕輕搖了搖頭,語氣中帶著幾分戲謔:“沒想到你小子也不傻,知道什麼時候該低頭。”
魏檗聽到這話,心中五味雜陳。
他知道,阿良的話並非誇獎,而是一種居高臨下的嘲諷。然而,他彆無選擇。在絕對的實力麵前,任何反抗都顯得蒼白無力。
他隻能默默地低下頭,任由阿良的威壓籠罩著自己。
阿良的目光掃過魏檗,又瞥了一眼那兩條俯首帖耳的黑蛇白蟒,似乎對眼前的一切感到頗為滿意。
他緩緩收回了手中的竹刀,輕輕一抖,刀身上的血跡便消失無蹤,仿佛從未沾染過鮮血一般。
“今日之事,就此作罷。”阿良淡淡地說道,語氣中帶著不容置疑的威嚴,“不過,你若再有異動,休怪我手下無情。”
魏檗連忙點頭,不敢有絲毫違逆。他知道,阿良的話絕非虛言。
若是自己再有絲毫輕舉妄動,恐怕下一次,那把竹刀就不會隻是穿透他的胸膛那麼簡單了。
阿良見魏檗如此識相,也不再為難他。
他轉身離去,身影漸漸消失在夜色中,仿佛從未出現過一般。然而,他留下的威壓卻久久不散,仿佛一座無形的大山,壓在魏檗的心頭。
魏檗站在原地,久久未能回過神來。
他的胸口依舊隱隱作痛,但那柄竹刀留下的傷口卻已經愈合。他知道,阿良並未真正下殺手,否則,他早已魂飛魄散。然而,正是這種輕描淡寫的態度,才更讓他感到恐懼。
...
渾身浴血的朱河盤膝而坐,身上的血跡斑斑,看起來頗為嚇人,但實際上並未傷及魂魄和元氣根本。他抬手抹了把臉上的血跡,露出一張滿是笑意的臉龐,眼中閃爍著興奮的光芒。這一戰雖然凶險萬分,卻讓他感到前所未有的痛快。他隻覺得胸中積鬱多年的悶氣一掃而空,腦海中一片清明,筋骨舒展,仿佛整個人都煥然一新。
朱鹿飛奔到朱河身邊,蹲下身,臉上還掛著未乾的淚痕,眼中滿是擔憂與愧疚。她顫抖著聲音問道:“爹,您沒事吧?都怪我,要不是我……”她的話還未說完,朱河便擺手大笑道:“閨女,彆哭!大難不死必有後福,這是好事,天大的好事!爹感覺像是抓住了一絲破境的契機,原本死氣沉沉的幾座關鍵竅穴,竟然有了新氣抽芽的跡象!你可彆小看這點苗頭,對於爹這種原本武道前途斷絕的人來說,這可是莫大的幸事!”
朱鹿聞言,眼中閃過一絲驚喜,但隨即又低下頭,聲音哽咽道:“可是爹,我差點害了您……”朱河哈哈一笑,伸手揉了揉她的頭發,語氣溫和卻堅定:“傻丫頭,爹這不是好好的嗎?武道一途,本就是逆天而行,生死之間才能見真章。今日一戰,爹不僅沒吃虧,反而因禍得福,你該高興才是!”
另一邊,阿良站在不遠處,目光落在方知寒身上,眼中閃過一絲讚賞。他看得出,方知寒經過這一戰之後,體內氣血翻湧,氣息比之前更加渾厚,隱隱已經破開了武夫二境的大門。阿良緩步走到方知寒身旁,拍了拍他的肩膀,笑道:“小子,乾得不錯。武夫二境,資質根骨都是其次,最重要的是挨打,打熬基礎。武道一途,重在‘磨礪’二字,不跟人過招,沒有人喂拳,練不出大名堂。”
方知寒聞言,點了點頭,眼中閃過一絲明悟。他低頭看了看自己的雙手,感受著體內澎湃的氣血,心中對武道的理解又深了一層。他抬頭看向阿良,目光不經意間掃過他腰間的銀白色酒葫蘆,眼中閃過一絲好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