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三吾也是口渴了,他端起茶碗呷了一口:“你有所不知,因為陛下要削那五王的藩。
此事他們已經知曉。
可是,你卻官複原職了,他們五王得知之後,心中不服,認為是你從中搗的鬼。
否則,為什麼把他們五人的藩被削了,卻沒有削你的藩呢?
此刻他們五人借著吊喪之名,闖入皇宮,正在逼問陛下呢。”
趙寧兒一聽,杏眼圓翻,柳眉倒豎:“真是好沒道理,這事兒和允熥有什麼關係呢?
他們這些人真是豈有此理,有本事,他們去讓燕王退兵啊!”
“老臣一時大意了,保舉你官複原職,沒承想卻給你帶來了災難啊。”劉三吾十分自責。
“老人家,這不是你的錯,本王心中對你感激不儘啊。”朱允熥態度十分誠懇。
“你們快走吧,走遲了,錦衣衛的指揮史紀綱就要帶人來抓你們了。”
朱允熥冷靜地想了想,道:“本王不走。”
“啊?這又是為什麼?難道你們不要命了嗎?”劉三吾吃驚地問道。
“那倒不是,老人家,你想一想,如果本王此時一走了之,那麼,那五王肯定會以為是本王在陛下的麵前說了他們的壞話了,豈不是反而坐實了這件事嗎?
所以,無論如何,本王也不能走。”朱允熥語氣堅定。
“那麼,你打算怎麼做?”
“紀綱不是很厲害嗎?本王就坐在這裡,哪也不去,就讓他來抓本王好了。”
“這……這恐怕也不是辦法啊。”
此時,朱允熥站起身來,雙臂抱於胸前,在廳堂裡來回走動,緩緩道:“削藩一事,事關重大,在漢景帝時期,曾經發生了‘七王之亂’,到了晉朝,又掀起了‘八王之亂’。
因此,曆朝曆代的帝王都很注重削藩。
其中,漢武帝做得比較高明,他采用了主父偃的推恩令的政策,從而使得藩王的權力逐漸變小。
但是,那樣的做法需要很長時間,需要兩代、三代地傳承下去,藩王的權力就像是一個大蛋糕,被分割得越來越小。
到最後,他們就再也沒有力量對抗朝廷了。
隻是皇兄,有點操之過急了,剛剛繼位,就準備一刀切,這樣一來,各路藩王,肯定是接受不了。
他們自然會聯合起來對抗朝廷的啊。”
趙寧兒和劉三吾聽了,都認為朱允熥說得對。
趙寧兒就說:“這樣的結果,是皇上一手造成的,與你有什麼關係呢?”
“七國之亂的時候,吳王、楚王等打出了‘誅晁錯,清君側’的旗號,由於七國兵多,漢景帝被打了個措手不及,眼看長安就要被圍了,他急得沒辦法,在袁盎的建議下,漢景帝竟然真的把晁錯給殺了,希望能使七國退兵。”
“那麼,七國退兵了嗎?”
“當然沒有了。
七國的目的是要推翻大漢,和晁錯有什麼關係呢?”
“啊?這麼一說,晁錯豈不是白死了嗎?”
“是啊,做臣子的,有時,就會這樣不明不白地死去。
今天皇兄要拿本王開刀,以平眾怒,也是正常的啊。”朱允熥說到這裡,神情暗淡。
此時,忽聽“咣當”一聲響,有數十名錦衣衛從外麵闖了進來。
眾人閃目觀看,領頭的正是紀綱:“吳王,卑職奉旨特來擒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