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沉的眼神淩厲而質問,緊緊鎖住林淺,那目光仿佛是捉奸在床的丈夫,麵對背叛,滿是憤怒與不可置信。
林淺冷淡地瞥了陸沉一眼,那眼神像是在看一個無關緊要的陌生人,隨後便迅速移開,眼神中滿是疏離,顯然不想與他有任何交集。
陸沉自從在看守所被打斷了雙腿後,情緒就像脫韁的野馬,再也無法控製,時而暴怒,時而絕望。
加上自己律師資格被吊銷,徹底擊碎了他引以為傲的職業生涯。
緊接著,房子、車子和存款被一一沒收,他的生活瞬間從雲端跌落穀底,一蹶不振。
曾經那個意氣風發的陸沉,如今隻能蝸居在陰暗潮濕的地下室,那裡的黴味和黑暗無時無刻不在侵蝕著他的靈魂。
曾經的朋友、同事,甚至是陌生人,都紛紛向他投來嘲笑與羞辱的目光,這是他二十多年人生中從未有過的屈辱,即便是在孤兒院那段艱難歲月,他也沒有遭受過如此踐踏尊嚴的對待。
他失去了所有,事業、地位、財富,一夜之間化為泡影。
而林淺,成了他心中唯一的救贖之光。
他每天都盼望著能見到林淺。
日盼夜盼,終於在今日得償所願,可眼前的景象卻讓他如遭雷擊,她身邊居然有了彆的男人。
她對他的態度就像對待一個陌生人。
這是他萬萬沒有想到的。
陸沉艱難地推動輪椅,擋在林淺麵前,聲音裡帶著一絲顫抖與急切:“淺淺,我在問你話,這個男人是誰?”
林淺一臉不耐煩:“他是誰和你無關。”
這短短幾個字,如同一把重錘,狠狠地砸在陸沉的心口,讓他呼吸一滯。
他的手指死死地摳進輪椅的金屬框架,骨節因用力過度而泛白,那刺骨的冰冷透過指尖傳遍全身,卻也比不上心中的寒意。
她這是要和他劃清界限?
他不允許!
“怎麼沒關係?我們兩個從小一起長大,我們是青梅竹馬。”
林淺嗤笑,“你隻是我的竹馬,又不是我爸,你管得著我和誰來往?”
陸沉的臉色瞬間變得鐵青,他死死盯著林淺身旁的蕭星野,眼中燃燒著嫉妒與憤怒的火焰。
他咬牙切齒地說道:“淺淺,你忘了我們以前的約定了嗎?你說過,等我出人頭地,你會一直在我身邊。”
林淺像是聽到了世間最可笑的笑話,臉上的笑容愈發譏諷,心中湧起一股深深的悲哀與不值。
那時的他們在孤兒院相依為命,她覺得自己這一輩子都會和陸沉不離不棄。
就因為他一句“我要學法,把欺負了你的人全部送進監獄”,她就著了魔一般,拚命的打工,拚命的參加競賽,拚儘全力年年拿獎學金。
考慮到他的自尊,她將所有賺到的錢,全部匿名打給陸沉,隻希望他能少吃些辛苦,不必像其他窮苦孩子一樣勤工儉學。
那時的她,雖苦卻也快樂,因為心中有信念支撐,幻想著陸沉畢業後成為海城赫赫有名的大律師,將她保護在羽翼之下。
然而,現實卻狠狠地給了她一巴掌。
陸大律師不僅沒做到把欺負她的人送進監獄,反倒是把受了欺負的她送了進去。
更可笑的是,她辛苦賺來的錢,他不是用在購買學習資料上,也不是用在自己的吃喝拉撒上,竟被他用來購買上千塊的耐克運動鞋、四五千一件的始祖鳥衝鋒衣,五萬多一塊的萬寶龍手表,還多次給林婉兒買禮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