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字經!趙倜聞言心中一怔。
南唐山海觀當年有三門核心武學,分彆是幻陰指,山字經,無量海寶籙。
宋軍攻打金陵的時候,李煜之孫,南唐皇儲李仲寓之子李正言困於山海觀內,被一名絕頂高手冒死救走。
從擂鼓山下來,趙倜曾經推測逍遙子就是李正言。
因為無崖子歲數不夠,無崖子的父親卻差不多。
李正言既然從山海觀逃出不會沒有武學功法,或者之前就有武功基礎,或者逃出後為了自身安危開始練武,總之必然習武,並且不會太低。
他不可能放心自己兒子拜於其他門派,畢竟那個時候不比如今,距離南唐滅國時間還短,要處處小心提防。
而無崖子拜入逍遙派,最後又做了掌門,除非這個門派就是李正言自己創立的,那麼幾乎便可以斷定逍遙子便是李正言。
隻不過無崖子、李秋水、童姥三人武功和山海觀核心的武學名稱不同,就不知是李正言記得的並非三門絕學,還是將其改頭換麵,修改了再傳下去。
修改傳下肯定是害怕三人隨意顯露,被大宋得知,然後派人追殺。
但無論怎麼修改提取,裡麵絕對沒有幻陰指,這個趙倜肯定,因為無崖子三人的功法中不存在這門指法的影子。
他曾想過無量海寶籙和山字經,無量海寶籙多多少少名稱還能和北冥扯上點關係,至於山字經卻是一頭霧水了。
此刻他從耶律延禧口中聽到了這門武功,心中有些訝異。
按理來說,南唐山海觀的核心武功不可能被遼國皇室得知,何況山海觀都覆滅了百多年,除非是李正言曾經來過傳下。
李正言逃出山海觀後,首先自然就是遠離大宋,曾經逃到遼國倒極為可能,這麼說李正言在遼國傳下過一脈嗎?
他不動神色,看著耶律延禧道:“確實沒有聽說過,莫非是貴國皇室秘傳的一門武學嗎?”
耶律延禧笑道:“與皇室無關,總之趙使者沒聽過就對了,我說自己文武全才肯定不是吹噓,這次詩會我與趙使者比比文才,若趙使者願意,詩會結束,再切磋一番武功。”
趙倜搖頭道:“我不好武,比武還是算了。”
耶律延禧瞅了元小仙一眼,元小仙眨了眨眼,耶律延禧道:“我大遼詩會若無較量便罷,若有人想要比試,那可是有彩頭的。”
趙倜道:“什麼彩頭?”
耶律延禧道:“比試之前彼此押上東西,誰輸了將東西給贏的一方。”
趙倜微微沉吟:“你是想與我各自押上物品,然後輸家物品歸給贏家?若我不想押呢?”
耶律延禧道:“趙使者若是不敢押也無妨,這事會記在我大遼的朝錄之上,宋國親王出使大遼,詩詞文會膽怯不敢押物,對自己文道毫無信心,我大遼也會派人往宋國去宣傳一番。”
趙倜聞言好笑,回頭瞅了一眼後麵房間,道:“你不會是想要我押那隻大雕吧?”
耶律延禧拚命點頭:“就是那隻雕,趙使者敢嗎?”
趙倜笑了笑:“那便押雕,你輸了給我什麼?”
“我?”耶律延禧道:“我輸了任憑趙使者挑選,隻要我有的,你都可以拿去。”
趙倜道:“什麼都可以?”
耶律延禧一臉大方地道:“自然什麼都可以,契丹男兒說話算話,絕不反悔。”
趙倜笑道:“把你剛才說的那山字經寫一份給我瞧瞧。”
“啊?”耶律延禧聞言頓時一愣,隨後搖頭:“這個,這個卻是不成……”
趙倜道:“剛才不還說要什麼都可以,契丹男兒說話算數嗎?”
耶律延禧臉色有些漲紅:“那功法是師父傳下來的,不能全算我的,我不能押上。”
趙倜點頭:“你這是怕輸,沒有十成的把握贏我,看來你也沒有自信。”
耶律延禧有些急迫:“彆的都可以,這個絕對不行,若是被師父知道了恐怕要捉我問罪,就是陛下都不好保我。”
趙倜聞言眼睛眯了眯,心想這傳給耶律延禧山字經的到底是什麼人?居然連耶律洪基都不好講情。
“那我就去你府內挑匹戰馬好了。”趙倜道。
耶律延禧點頭:“這個可以,那三日後還請趙使者前往文華殿參會,到時陛下會親自主持,定下封賞。”
趙倜微微一笑:“放心,不會晚的。”
隨後耶律延禧和元小仙轉身往院外走去,趙倜隱隱約約聽見耶律延禧問元小仙:“姐,你教我的那些激將法一個都沒用上,趙使者怎麼直接就答應賭雕了呢?”
元小仙道:“此事有所蹊蹺,使團之中有宋詞大家,說不定……看來要和陛下仔細商議規則……”
趙倜瞅著兩人背影消失,想了想,剛要回去屋中,卻看蘇軾走了過來。
“殿下!”
趙倜道:“子瞻為何一臉沉重?”
蘇軾搖頭:“剛才下官在房間裡聽見成安公主兩人說話,遼帝要擺詩會,必然是想逞威風,借此壓我大宋文道,可是剛才聽對方意思,似乎隻請殿下一人作詩?”
趙倜笑道:“若叫子瞻出手,豈非欺負人嗎?上京城內哪個又能勝過東坡先生,耶律洪基隻是自大,並非是傻。”
蘇軾苦笑道:“殿下,這可不是抬舉下官的時候,雖然遼國文萃底蘊無法與我大宋相比,可畢竟上京人多,不少官員也是將自漢晉以來的文章讀遍,不可大意啊。”
趙倜道:“不必在乎,遼人能作出什麼錦繡文章,讀的書再多也不過是知其然不知其所以然,浮於表麵,不解其意,即便寫詩填詞,大抵東施效顰,徒增笑耳。”
蘇軾聞言,一篷大胡子顫了又顫,心說殿下你還好意思說遼人讀書不解意?你卻是壓根連讀都不讀的啊!
“前兩日下官說的將一些攢下未發的詩詞稿子給予殿下,殿下考慮的怎麼樣了?”
他在到了上京之後就與趙倜說起此事,擔心耶律洪基會舉行詩會,要將一些稿子給趙倜背於心中,但被趙倜回絕了。
“子瞻想的太簡單了。”趙倜搖頭:“若是指定題目,或者抽取題目,那麼事先背稿又有何用?何況我也不可能占子瞻之美,不必再說了。”
“下官,下官也正是擔心這點。”蘇軾一臉愁色。
趙倜擺了擺手:“不必擔心,區區詩會罷了,本王心中有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