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彆說廢話了,有什麼放不下的後事,趕緊交代吧。”沈真說著,又下了一針。
謝珩聞言,瞪大了雙眼。
他上一世,起碼是活到了造反成功,怎麼重生回來了,多了個勞什子的禁足還有薛芳若送藥,怎麼就讓一碗藥給他放倒了?
“我..我若是死了,墨毫,墨毫回永州..”謝珩雖然不舍,卻也隻能趕緊交代後事。
聽他說著,沈真板著的臉忽然變了,她笑出了聲,繼續下針。
“你笑什麼?”
“小世子,你真好騙。”沈真眉眼彎彎,瞳孔滿是靈動,“我要人活,他絕不會死,你的命,我兜著呢。”
聽她說完,謝珩才鬆了口氣。向帳外夠著的手,此刻終於放下。
若說謝珩最放不下的,除了造反,當屬墨毫。
墨毫比謝珩大一歲,是家生子,全家都在長公主府做事。
十六年前,長公主府被血洗的那夜。
除了鑽狗洞出門的謝珩,另一個幸存者,就是躲在池塘裡的墨毫。
那年死去的,還有墨毫的父母。
謝珩敢帶著墨毫乾謀逆的活,憑的,也是這點。
當太陽再升起時,薛芳若趕著清早,直接來了謝珩的院子,聲稱要請安。
經過一夜的救治,謝珩雖然還有些虛弱,但好歹是保住了命。
屋內的三人麵麵相覷,最終,謝珩遞了個眼色,讓墨毫去回應了薛芳若。
“薛掌事,自昨夜世子服藥後,身子不適,您還是回吧。”
聞言,薛芳若平靜無波的臉上,忽然閃過一絲意外。
“哦?”薛芳若眉頭微蹙,眼神瞥著緊閉的房門,“世子爺這病來的急,雖說還在禁足,但畢竟是長公主的血脈,理應請太醫。”
不等墨毫拒絕,薛芳若已經轉身準備離去,腳步輕快。在她即將出院時,緊閉的房門打開,謝珩扶著門框,輕聲開口。
“薛掌事,我身子尚可,休息幾日即可,無需太醫了。”
薛芳若連忙上前,看著謝珩,雖然有些虛弱,但麵色尚可,確實不像是要請太醫的樣式。她雖有些疑心,卻也不再說什麼。
“既如此,世子爺自行斟酌吧,老身還要去給錦姨娘行賞。”
等薛芳若走後,謝珩的院子裡傳了膳。
墨毫守在門口,謝珩躺在床上,沈真則一副被吸乾了精氣的模樣,半躺半坐癱在椅子上,等待開飯。
“嘖嘖,你們這些皇室宗親,竟然還能被女官治得服服帖帖。”沈真說著,倒了一杯濃茶,不斷按壓眉心。
熬了一夜救他,可比提刀追殺目標一夜累。
沈真不斷側目,瞥著謝珩,心中想著等他好點了,一定要狠狠宰他一筆。
……
另一邊,薛芳若趁著四下無人,使了輕功,一躍而起離開了長公主府。沿著最快的小路,一路進宮。
皇宮,德寧殿。
屋內燃著香料,皇後正在用早膳,跟前伺候著不少下人,薛芳若站在跟前,未曾開口。
皇後眸光一閃,僅是揮了揮手,掌事大宮女便清退了所有下人,屋內僅留下皇後跟薛芳若。
“娘娘,昨夜給世子送了補藥,今日起來,他似乎是有些虛弱。”薛芳若稟報著,生怕漏了丁點細節。
皇後似乎是早有預料,沒有震驚。
“謝珩那孩子,自小就腎虛體弱,估摸著是虛不受補,既然受不住,往後就不賜了。”
“對了,你且與我細細說說,這謝珩,還有什麼其他的異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