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何搖了搖頭,神情有些落寞,“普天之下莫非王土?即便是我能苟活下來,可我母親和妹妹呢?”
謝珩啞然。
沒想到,平日裡最怕死的蕭何,到現在卻敢毅然赴死。
蕭何強擠出一絲笑,拍了拍謝珩的肩膀“雖然還沒有老婆孩子要托付,但我這一走,母親和妹妹真得托給你了,幫我照顧好。”
謝珩還想說些什麼,卻被蕭何推送著,推出了大門。緊接著,正廳大門關閉。
“蕭何!”
“謝珩,你回去吧,我收拾收拾,就該啟程了。”蕭何的聲音有些含糊不清。
望著緊閉的門扇,謝珩沒再說什麼,尊重了他的意思。但他卻不願看蕭何被整死在軍營裡。
他迅速奔上自家馬車,匆匆回府,召來了墨毫。
“墨毫,你在影衛裡麵挑兩個身手好的,悄悄跟著蕭何,等蕭何入了定**,讓他們也進去。”謝珩說著,不斷在屋內踱步。
“兩個夠嗎?”謝珩止住了腳步,隨即問道。
墨毫點了點頭,“應該是夠的,可如果,定**的人鐵了心要平陽伯給張垚償命,隻怕是不夠。”
這一點,謝珩自然明白。
蕭何從小養尊處優,雖然有點武功,但也僅限於跟人打打架。如今被送去軍營,指不定會怎麼樣呢。
這兩個影衛,說到底,也就是送個心安。
……
次日清早,謝珩去太學的路上,墨毫來報,平陽伯已經出城了,兩個影衛也跟著去了。
到了太學,不少學子都在悄聲議論這件事。直到謝珩進了課室,都還有人在議論。
謝珩麵色冷淡,坐在位子上翻看著策論,不去理會其他人的談論。
不過倒是有些奇怪,謝珩等了許久,沒看到楚隋澤來上課,直到翟深都來了,還未看到他的影子。
午時散學後,翟深叫停了謝珩。
“謝世子,今日心情不佳?”翟深開口問道。
謝珩點了點頭,卻麵如止水,“嗯,翟夫子有什麼事?”
“平陽伯遞了信休學,五殿下告了病假,二殿下又不喜閒聊,我也隻能問問你了。”
謝珩看了翟深一眼,冷冷點頭,“陛下派蕭何去參軍了。至於老五,應當是被昨日見到的杖刑嚇到了吧。”
“哦,原來如此。”
“還有事嗎夫子?”謝珩冷冷問道。
他現在對這位榮帝的暗樁,沒有一丁點好感。大才又如何,還不是走狗一枚。
“確有一事。在下剛從小城調過來,對帝京城各處不太了解,聽聞謝世子熟悉各處,能否帶我認認路?”翟深問道。
謝珩目光在他身上掃量著,長舒了一口氣後,無奈點頭,“跟我走吧,翟夫子。”
坐在馬車上,謝珩跟翟深介紹著各處。又詳細介紹了一下,各家大人的府邸都在哪條街道。
“謝世子,說話這麼有條理,確實不像外麵盛傳的,是個隻會吃喝玩樂的紈絝。”翟深端著茶杯,輕抿著,幽幽開口。
謝珩掀簾子的手一僵,笑了一聲,做出一副嬉皮笑臉的樣子。
“翟夫子,您這麼看得起我呢?您畢竟是我老師,在您麵前當然得嚴肅一點了。”
翟深笑了,“你我年歲相當,既出了太學,也不必將我看作老師。叫我翟深,或翟鹿鳴均可。”
謝珩笑著給自己斟了一杯茶,“嗯,翟兄,你也不必稱我世子。”
馬車剛巧經過味仙樓,謝珩瞥了眼窗戶外,笑著開口“既然到這裡了,我請你吃個飯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