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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餐結束後,翟深自行告辭。
謝珩則留在包房內,僵笑著目送他離開,等翟深消失在視線中時,他才收住了笑。
他不明白,翟深怎麼忽然跟他攀起了關係。
莫不是?
想到了翟深和榮帝的關係,謝珩的眸中升起殺意。
上一世,翟深晉升速度奇快。
先是來京做了夫子,而後由科考一案,被調任去了都城司任司使。在職期間屢破奇案,斬了數個貪官,踩著他們的人頭,一路登上權臣的位子。
那時的謝珩,還當他是走了狗屎運,剛進京,就趕上了科考舞弊案,經過甄近山的引薦,才被榮帝看中,遂一路官運亨通。
直到上次的賞花會,謝珩才意識到,這翟深,年歲不大,卻早就跟榮帝相識。
“還是晚了一步啊。”謝珩歎了口氣。
他心道,若是早知道中間還有這麼一檔子關係,重生回來第一件事,應當是派人去真州。
最好讓他這輩子都走不出小縣城,也免了不少往後的麻煩事。
“主子,您怎麼了?”墨毫不解,開口問道。
謝珩搖了搖頭,“無事。讓你找的匠人,有合適的人選嗎?”
火銃這麼個大殺器。
謝珩想著,即便不能批量生產給他的人都備上,起碼也得有一把成品,用作防身。
這滿帝京城,同輩的男子,哪個不會武功?
就連沈真都會武功。
謝珩越想,心中越恨給自己下了暮落毒的人。
“主子,永州那邊,給您獻傘的何金凱,是個手藝不錯,又對咱們忠心的。”墨毫說著,引著謝珩入座。
提及何金凱,謝珩點了點頭。
永州這塊地界,原是朝華長公主的封地,她死後,這塊地便流轉給了謝珩。
謝珩的父族,也是土生土長的永州人。五年前,謝珩回鄉祭祖,順手救下了在街上行乞的何金凱,何金凱便入了謝珩的陣營。
而後,何金凱展露了家傳的鍛造技藝,除去在田莊耕地,偶爾也去鑽研新式的武器。
製造火銃,這麼個難題,交給他倒也算是剛好。
等二人從酒樓離開時,樓上的一個包間卻十分熱鬨。定國公府的長子,張蜀正在與人喝酒。
“我弟弟的仇,就拜托二位高手了!”張蜀起身作揖,對著兩個周身儘是肅殺氣的人說道。
這二人的胸前墜著銀色徽章,單一個‘幽’,表明了他們的身份。遊走在五國中的殺手組織,幽雨樓。
至今也沒人知道,這個組織到底有多少成員,隻知道一條命,三百金。無論對方是天潢貴胄,又或是什麼絕世高手。
人頭換賞金,保證了他們的完單率。
張蜀取出兩張畫像,將其分彆交給二人。上麵分彆畫著謝珩跟蕭何的肖像。
“這個平陽伯蕭何,已經啟程北上,你們爭取在路上將他截殺。”
“至於這個,長公主府的謝珩,我要他活不過明日!”
兩個殺手沉思幾秒,互相對視一眼,點了點頭。將畫像收好後,迅速消失。仿佛這間包房內,一直都僅有張蜀一人。
張蜀手中死死攥著酒杯,恨不得將其直接捏碎。他弟弟今年不過十六歲,就因為謝珩跟蕭何二人,害得他被榮帝杖斃。
這口氣,即便父親不說,他也咽不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