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看到魏叔玉那篤定的神情,魏征想了想,又忍了下來。
“嶄露頭角?”
趙德言愣了愣神,旋即搖了搖頭。
“論打仗,老夫可比不了李靖那些武夫,若是要去突厥逞口舌之快,也甚是無趣,哪裡有什麼嶄露頭角的機會!”
“打仗?咱大唐還敢和突厥打啊?這不是嫌死得快嗎!叔父您還不知道吧,突厥現在的可汗,那可是五百年以來的第一雄主,人道是秦皇見了會沉默,漢武見了會流淚,大唐比之突厥,宛如螢火比之日月,根本不值一提啊!”
“陛下此次派我父親出使,本就是去議和的,可對於叔父你,就不一樣了!”
說著,隻見魏叔玉湊到趙德言的耳邊,繼續加大藥量,語不驚人死不休道:
“叔父,和你說句實話吧,我看這大唐遲早要完!
連叔父這等經天緯地的大才都棄之不用,打仗打仗不行,內政內政不行,你說你留在此處,豈不是明珠蒙塵?”
“咳咳……”
聽到魏叔玉的話,趙德言驚得直接嗆住了。
想到了某種可能,趙德言臉色變得異常通紅起來。
“賢侄的意思是……讓我投敵?這……這怎麼……”
趙德言看著魏叔玉,心裡掀起了驚濤駭浪。
“投敵?誰是敵人?誰是朋友?你愛大唐,可大唐愛你嗎?”
魏叔玉搖了搖頭,露出一副“悲天憫人”的模樣,說道:
“正所謂王侯將相寧有種乎,他李家不也是隋朝舊臣嗎?看如今突厥可汗,勵精圖治,隻要有像叔父這樣的大才輔佐,未必沒有入主中原的一天,到時候,小侄和父親,說不定還要仰仗叔父您呢!”
“這……”
趙德言哪裡聽過此等蠱惑,心裡一下子就變得火熱起來。
隻是對於魏叔玉的話還有些疑慮那突厥真的有那麼強大嗎?
“叔父要是不信,此次正好可以與我父親一同出行,到時候一切自然明了!小侄在這裡,就預先祝叔父,飛黃騰達了!”
說著,魏叔玉拿起酒杯一飲而儘。
趙德言連忙稱謝,也跟著飲了一杯,心裡默默計較了起來。
就這樣吃了幾杯酒水之後,趙德言忽然想到了什麼,變得欲言又止起來。
“我說那個賢侄啊,那突厥或許是個好去處,可是那突厥可汗又怎會取信我一個外臣呢?老夫總得拿點有分量的東西吧?”
聞言,魏叔玉直接給趙德言比了一個大讚。
“叔父果然內行!連投名狀都知道!也罷,原本這個寶貝,小侄是想自己獨吞的,可眼見叔父如此委屈,小侄便將寶貝讓與叔父吧!”
魏叔玉露出一副痛心疾首的模樣,說道:
“叔父有所不知,那位可汗平生最喜歡的莫過於王羲之的那副《蘭亭帖》了,這不是巧了,小侄恰好知道那東西的所在,隻要叔父想辦法搞到手,還怕得不到可汗青睞嗎?”
“此話當真!賢侄真的知道那王右軍的真跡所在?”
聽到這話,趙德言激動地一下子跳了起來,興奮地來回搓手。
“沒想到那位可汗居然也喜歡咱們漢人的東西,真是怪事嘞!”
魏叔玉點了點頭,心裡暗笑道:
“天可汗也是可汗嘛,自然是喜歡的。”
“叔父儘管去做便是了,小侄有一愛徒,可全程保護叔父周全,將那東西護送回來。”
聽到這裡,趙德言忽然一下子哭了起來。
“賢侄真乃知己也!等到日後老夫發達了,定然不會忘記賢侄今日的點撥之恩!”
“叔父客氣了,小侄也是看不得,人才埋沒罷了,大唐得不到叔父這樣的人,是大唐沒有福氣啊!
哎,可惜了啊……”
魏叔玉“傷感”地快哭了出來。
趙德言見狀,感動地痛哭涕淋。
而一旁的魏征,臉色早已變得鐵青。
這個逆子!
怎麼越說越離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