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蕭起休妻之後,蕭楊氏為了堵住悠悠眾口,在京城四處散播穆雨洛品行不端的消息,試圖把所有臟水都潑在穆雨洛身上。
蕭盧氏卻偷偷命人把蕭起薄情寡性,移情彆戀之事也散播了出去;並在蕭起出門會友之時,讓人故意為穆雨洛打抱不平;當著眾人的麵怒斥蕭起休妻另娶、拋棄孤女、侵吞嫁妝、薄情寡義至極!
蕭起一介書生,又氣又心虛,被人當著友人之麵指著鼻子罵,回來之後鬱鬱寡歡,大醉了一場,就給了蕭盧氏可乘之機。蕭盧氏在蕭起的解酒湯中做了手腳,致使蕭起渾身起滿紅疹,高熱不退,看起來像極了天花。
原本以為蕭楊氏會為了整個永昌伯府,把蕭起交給朝中衛所,讓蕭起跟衛所裡真的染疫病之人一起,這樣就可以名正言順地除掉蕭起。
她還是低估了蕭楊氏對蕭起的維護之意,明明蕭起生母之事,也有那老太太的功勞,卻不想她對蕭起,倒是真情實意。寧願冒著全府被感染的風險,也要把蕭起留在伯府,並封鎖了所有消息。
這讓蕭盧氏如何甘心,自己費儘心思謀劃一場,卻沒有收到想要的結果。所以才想著辦法要接近蕭起,一探究竟。
隻要她的人接近蕭起,把蕭起患天花之事說破,蕭楊氏就不能再包庇蕭起。到那時候,隻要蕭起一死,穆雨洛的嫁妝就是他兒子蕭煜的了,至於蕭起生母的嫁妝……
蕭盧氏一想到蕭起生母的嫁妝,心中就是一片火熱!
蕭起生母原是皇商許家嫡女許琳琅,在嫁入還是侯府的前永昌伯府之時,光是嫁妝就有一百六十八抬。若不是朝中有著規製,這嫁妝說不定還會往上抬抬。
聽說光陪嫁過來的銀票就有三百萬兩。
若不是圖謀許氏的嫁妝,蕭盧氏一個忠勇侯府嫡次女,怎麼會甘願下嫁給逐漸敗落的永昌侯府當繼室?
她長姐是宮中貴妃,自生下四皇子後,父親忠勇侯盧振東就開始為四皇子謀劃;最後把目光鎖定在永昌侯府世子夫人的嫁妝上,這才讓她想儘辦法接近當年的永昌侯府世子,也就是如今的永昌伯蕭淩雲。
蕭淩雲雖然是一個實打實的紈絝,每天隻會風花雪月,但也確實生了張好皮囊。
清雋的麵容,挺拔的身姿,長眉入鬢,一雙桃花眼甚是勾人;偏又是一副溫潤如玉的翩翩公子形象,如今的蕭起,就是遺傳了他的長相。
正因為這樣的長相,才會讓皇商之女許琳琅情根深種,非君不嫁,到最後落得個不得善終的結局。
無奈當年費儘心思謀劃一場,最後蕭起生母蕭許氏的嫁妝卻落入了蕭楊氏手中,一直把持著不放。
這些年來,蕭盧氏想儘辦法除掉蕭起,都被蕭起躲了過去。如今眼看著四皇子與太子爭奪得越來越厲害,長姐盧貴妃幾次催她想法把蕭許氏的嫁妝弄到手,填補皇權之爭的空缺。
她隻能兵行險招,想辦法先除掉蕭起,再把老太太弄殘。隻是如今蕭起已病一月,她卻找不到機會接近蕭起,也無法再對他出手,讓她頭疼不已。
蕭煜今日休學回家,見母親蕭盧氏愁眉不展,試探著問道:“母親可是有心事?”
蕭盧氏看了看自己的兒子,知道他是個有城府的,就把大公子蕭起之事和盤托出。
蕭煜聽完之後邪邪一笑,“母親,這個有何難?您對外放出消息,就說大哥得了天花,卻被祖母拘在家中,怕是對伯府不利就好!”
想了想,蕭煜又道:
“另外,再讓幾個下人也用上那藥,到大哥的院子周圍晃悠幾圈,就說是被大哥傳染,然後去外麵找大夫診治,把事情鬨大,誰還能偏袒?”
“這——”
“怎麼?母親辦事瞻前顧後,想要事事保全,哪有那麼好的辦法?左不過是些下人,給夠他們的好處,再把他們親人的性命捏在手中,怕什麼?”
“可若是你祖母生了疑,查出來了怎麼辦?”
“那就讓她與大哥一樣!她不是喜歡大哥麼?把他們都關進衛所,母親更加省事!”
蕭盧氏看著自己的兒子,她完全沒有想到煜兒才十四歲,就有如此狠毒的心腸,她不知道這樣是好是壞。
一個十四歲的少年,就敢對自己的祖母出手,說句不好聽的,這是大逆不道!更何況他還要把整個伯府放到風波浪尖之上,也不怕伯府被人削爵。
雖然這個辦法確實是最好的,但她不能把整個伯府毀了,不行!蕭盧氏搖了搖頭。
蕭煜似乎看出了蕭盧氏的顧慮,他涼涼地道:“放心,四皇子與貴妃姨母不會讓伯府削爵的,他們既然求財,自然也要付出點代價。那麼容易到手的東西,他們會拿得理所當然,隻有付出了,才知道一切不易!”
蕭盧氏一驚,她怎麼沒有想到這一點呢?
她隻想著要保全伯府,因為這是她留給兒子的,沒有想過如果伯府不保,她也可以與長姐講條件。
“那——依煜兒之言,此事,要不要先與你表哥通氣?”
“不用!表哥如今對大哥,有點意思,不要讓他做出取舍,而是讓他無法左右取舍!”
“煜兒這話——是什麼意思?”
“表哥與大哥去了趟江南,回來之後就對大哥非常讚賞,他如果與大哥達成共識,直接從大哥手中撈好處,還有我們母子什麼事情?”
蕭煜神情陰狠,目光惡毒:“我們要奪走大哥的一切,就不能給他翻身的機會!如果這樣都弄不死他,你就故意透露,這件事情,也有四皇子的手筆。”
“還有一事!”蕭盧氏想起蘇婉柔來,突然道。
“母親還有何顧慮?”
“那個你大哥帶回來的女子,蘇婉柔,吏部尚書的庶女,隻怕她會想辦法救你大哥,她父親畢竟是吏部尚書。”
“一個棋子而已!”
蕭盧氏感覺自己好像從來沒有了解過自己的兒子,明明他隻有十四歲,明明他一直在學院讀書,為什麼他好像什麼都知道!她知道的他知道,她不知道的他也知道。
“什麼是一個棋子?”蕭盧氏目光有些茫然,她真的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