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煜涼涼地望了自己母親一眼,心道母親一介婦人,目光短淺,讓她對付大哥與祖母,確實難為她了。
他不打算再說蘇婉柔之事,一介庶女,攪不起什麼風浪,不過是大哥用來對付大嫂的棋子。沒有想到大嫂的戰鬥力那麼差,隻一個回合,就出了局,白白可惜了她那張臉。
想到穆雨洛那張臉,蕭煜心中一動,如果可以……
他想了想,笑得甚是得意!蕭盧氏看到兒子這種笑容,突然有點毛骨悚然,她定了定心神,心道定是自己最近太焦慮了,才會出現幻覺。
接下來,京中突然有流言傳出,說是永昌伯府的大公子身染天花惡疾,被太夫人藏在伯府,恐怕禍及全府。然後又有大夫證實,伯府確實有人染上天花。
因為天花乃是傳染性極強的疾病,這下伯夫人不用再特意讓人去傳,消息飛快地傳遍了整個京城,比之前伯府大公子休妻的消息還炸裂。
等到太夫人蕭楊氏反應過來準備出手製止時,自己也全身得了紅疹。她知道蕭起之事有蹊蹺,也隱隱猜到一切都是蕭盧氏所為,但為時已晚。
蕭楊氏躺在床上,心中恨意難消,她命楊嬤嬤暗中調查自己最近的吃食,可是被人動了手腳?
與其說蕭起得了天花讓人懷疑,不如說蕭楊氏的天花來得莫名其妙,因為她幼時得過天花,而天花,一生隻得一次。這件事情,隻有從小跟著她的楊嬤嬤知道。
所以蕭楊氏能夠肯定,是蕭盧氏對蕭啟動了殺心,連帶著她一起被算計,心道還真是低估了蕭盧氏的心計!
最後,永昌伯府全府被封禁,蕭起及蕭楊氏,還有幾個有明顯症狀之人都被抓去了京郊隔離起來。
所幸之後再未傳出有人感染,伯府也隻是被官府封禁隔離。
蕭盧氏害怕蕭起被隔離逃過一劫,暗中命人去找真的天花病人的衣物,準備坐實他的病情。
之前蕭起在伯府裡麵,她不敢用真正的病衣讓蕭起感染,如今蕭起被隔離在郊外,生死與她無關,她自然就無所顧忌。
楊嬤嬤暗中派人一直盯著蕭盧氏的一舉一動,她派出的人,自然被楊嬤嬤截胡了。
蕭楊氏與蕭盧氏婆媳之間的爭鬥如火如荼,江南那邊的穆雨洛卻是半分不知。
自從上次麵見過藺相昀後,穆雨洛又做了一個夢,夢中似乎又清晰了幾分,她雖然還是隻知道夢中的溫婉女子喚她洛洛,但也知道了那個男童叫子歸,隻是姓什麼,卻始終未知。
這日早上,練習過武功之後,穆雨洛剛吃完早餐,就收到官府來信,讓她去與穆二爺交接穆家的家產。
坐在馬車裡麵,穆雨洛無聊之時想起藺相昀喚她黎雨洛之事,雖然她頭痛好了之後還是什麼都沒有想起來,但不妨礙她開始猜測自己的身世。
“黎雨洛”,姓黎?穆雨洛默默解下自己一直帶在脖頸間的玉佩,玉佩的正麵雕刻著一朵純潔無瑕的白色梨花,背麵刻著雨洛兩個字。
“梨花,音同黎,黎雨洛?”穆雨洛嘴中輕喃。
難道,她真的姓名是黎雨洛,隻因為阿爹撿她回來時她失了記憶,又看到她脖頸間的玉佩上有雨洛兩字,所以阿爹就給她起名叫穆雨洛?
穆雨洛感覺自己真相了。
到了知州衙門,穆雨洛看著一臉頹廢的堂叔穆青止,心中沒有半分的同情之色。她把官府登記在冊的穆府財產與穆青止一一對接,最後發現還少了兩萬兩銀票。
穆雨洛讓穆青止把這兩萬兩銀票補齊,穆青止嘴巴動了動,眼神中有著祈求之色。
她知道穆青止這兩萬兩銀票定是用來賄賂宋知州及族長穆嚴,自己根本就拿不出來,眼神微冷地看著穆青止道:
“堂叔,在您生了貪心的那一刻,可曾想到過今日?我阿爹待您如親弟,您卻隻惦記著他的家產,但凡有一點良知,也不會任堂嬸與如風如此苛待宴兒!這兩萬兩我可以不再追究,但對您,我也永不原諒,好自為之吧!”
說罷把所有到手的田產、鋪子全部估完價格,再在收養穆時宴的收養文書上備好家產案底,穆府的財產與穆時宴之事也就算全部處理完了。
離過年隻有三天時間了,穆雨洛知道這個年得在江南過。等過完年後,見過所有穆府鋪子的管事,把一切安排妥當,就得回京城查清楚自己的身世以及穆府之事,是否與自己身世有關。
從藺相昀那要說不說的神情,穆雨洛多少猜到了一些:藺相昀肯定不止是調查到了靜齋先生,應該還調查到了與她身世有關的東西。
至於他為什麼最後沒有說出口,大概是因為真相會比她想象的要殘忍一些,他怕她受不住。
可事到如今,她已經沒有什麼可以害怕的了,親人、愛人、她都已經嘗過失去他們的滋味。
想到自己丟失的記憶,穆雨洛心中一動,讓林冬轉去百草堂。她記得百草堂那個藺大夫醫術了得,穆時宴的腸胃在他的調理下日漸好轉。
所以想讓他為自己診一下脈,看看自己的失憶是怎麼回事。
來到百草堂,發現今日就診的人不多,穆雨洛直接找到藺大夫,讓他給自己診脈。藺大夫把著穆雨洛的脈搏,一隻手撫著灰白的胡須沉吟著。
“怎麼樣?藺老,晚輩可有什麼不妥之處?”
藺大夫皺著眉頭道:“你這丫頭,身體已經虧空得很,雖然被人調理過,但也彆仗著年輕,不把自己身體當回事!如今又憂思過甚,老夫給你開個調理的方子吧!”
“謝謝藺老!對了藺老,您能不能把出來我小時候傷過腦袋之類的?”
穆雨洛試探著問。
“什麼意思?”藺老大夫一聽穆雨洛這話,又重新把了一下穆雨洛的脈搏。
“就是!我不是穆家養女麼?可是我對自己以前的記憶,完全記不起來,上次有人用以前之事刺激我,我就頭痛欲裂,但還是什麼都想不起來,這種情況,藺老可知原因?”
藺老皺著眉頭,手無意識地扯著自己的胡須,不小心一下子扯下了三根胡須,痛得自己呲牙咧嘴。
“老夫剛剛為你把脈,沒有發現你頭部有舊傷,這記憶丟失,隻有一個原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