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及他在看向大嫂柳氏之時,忽然浮現在腦海中的一些舊的不能再舊的陳年往事……
若蓁蓁所言屬實的話,那連自家人都要去嫉恨設計的大房……當真是愚蠢自私到無可救藥了!
柳氏被宋氏的話激得眉頭一跳,生氣地道:“二弟妹,怎麼連孩子使性子的話你都要相信!你怕不是氣昏了頭了吧?”
竟是半點看不出心虛的模樣來。
柳氏冷笑著道:“正因蓁蓁是個孩子,我才信她不會刻意撒謊。”
“那可未必吧。”柳氏語含諷刺地說道:“當初妍兒的事情,不就是蓁蓁的設計嗎?”
她越發覺得這個侄女透著一股古怪的早慧了。
“夠了!”張老太太拿拐杖重重地敲了敲地麵。
“單憑三丫頭一人之言,確實不足此事與老大媳婦有關!沒有證據的事情,且不要再爭下去了!平白讓人看笑話!”
且不論真假,正所謂家醜不可外揚,宋家的人都在一旁聽著呢!
柳氏抿緊了唇。
宋氏張口欲言,卻被宋錦娘拿眼神製住了。
“苗姨娘,你為什麼不肯說實話?”張眉壽疑惑而著急地問,“你說你收買芳蘭,可你既無嫁妝,也無積蓄,要拿什麼收買她一個海棠居裡的大丫鬟!你分明是在撒謊!”
而若拿其它東西來收買芳蘭,那更不是區區一個姨娘能許諾得了的!
苗姨娘聞言將頭低的愈低,手指攥緊了衣袖。
“三丫頭,夠了!”張老太太沉聲嗬斥道。
方才還覺得她問起話來循序漸進,令人另眼相看,小小年紀倒是心思靈敏,聰明有用的,可誰知竟是個沒眼色的固執頭——孩子還是孩子,那嬌蠻到不管不顧的性子真讓人頭疼!
張眉壽與她對視間,攥緊了手裡的拳頭。
她知道,她已經觸碰到祖母的底線了。
於祖母而言,此事發展到這裡,隻需發落一個苗姨娘和一個芳蘭,便可以達到‘息事寧人’的效果了,而說破了天,也隻是二房之間的私事而已——可一旦牽扯到大伯娘,那便是兩房之間的醜聞了!
她知道,祖母並非是想維護大伯娘,而是想維護張家的顏麵和大房與二房之間本就岌岌可危的關係。
而她執意要追問此事的全部真相,等同是站在了對立的位置與祖母作對!
可她偏要揭開大房的這塊遮羞布!
“姨娘若隻是想在張家尋求庇護,那我與父親母親皆可承諾於你——隻要你肯說出事實真相,我們絕不為難於你!”張眉壽凝聲說道:“如何抉擇,你可要仔細想清楚了!”
除了尋求庇護之外,她暫時還想不出前世一直內心無爭的苗姨娘還能有什麼彆的理由去替柳氏遮掩。
在眾人各異的目光下,張眉壽又對芳蘭說道:“芳蘭,你應當知道,你若不肯如實供出背後之人,今日這條命怕是難保。人若是死了,當真是什麼都沒有了!”
一直處於惶恐之中的芳蘭聞言抬起頭看向張眉壽,因恐懼到了極點而難以說出完整的話來:“三、三小姐,奴婢……奴婢若是……若是肯……”
張老太太麵色發沉地道:“來人,將這背主的東西拖出去杖責一百!好讓那些個心思不正的都瞧瞧她的下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