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嬤嬤跟我母親辭彆時,勞煩如實誇我幾句,免得她再另外找人教導於我。”張眉壽最後提醒道。
客嬤嬤徹底無言了。
如實、誇她?
思慮這般縝密周全、將種種對她不利的後果都杜絕了且不提,竟還這般厚臉皮!
跪了跪了。
客嬤嬤片刻不願再多留,腳底抹油般走了。
小時雍坊張家,她記住了——給再多錢也不來了!
目睹了這一切的張眉嫻目瞪口呆,看著利落轉身進了屋內的女孩子,她到底沒有勇氣進去。
即便去了花會又能如何?柳氏是不可能讓她嫁得如意,然後有能力與她作對的。
可能這就是她的命吧。
仁和公主舉辦花會的日子,很快到了。
張眉壽天色未亮便起身梳洗,待一切妥當,由宋氏親自再三檢查罷,確定沒有失誤之後,才被準允出了門。
她帶著阿荔剛行至外院,卻險些被一道急匆匆的身影衝撞到。
張眉壽還未看清對方的麵容之時,已經知道了對方身份——那破破爛爛的道袍披在身上,除了她家祖父還能是誰?
隻是這一大清早的,他是剛從外頭回來?
“祖父。”張眉壽朝他福了一禮。
“是三丫頭呀。”張老太爺竟難得清醒了一回,將她準確無誤地認了出來。
張眉壽楞了一下,適才笑著點頭。
“要出門?”張老太爺問道。
“是。”張眉壽一邊答著,一邊讓阿荔攔下了一名路過的仆人,欲交待他將老太爺送回院子裡去。
張老太爺卻滿麵凝重地道了“且慢”二字,取出一方羅盤,持於手中,就圍著張眉壽轉了起來。
“三丫頭,今日你不宜出門!”張老太爺壓低了聲音慎重地說道。
“為何?”
張老太爺低聲跟她說道:“會下雨!”
張眉壽:“……無妨,備了傘。”
張老太爺卻一個勁兒地搖頭:“雨水為陰,陰則生變,易傷風、易溺死……還是呆在家中來得妥當。”
張眉壽徹底無言了。
這說法真的很獨到,且沒有羅盤她也能“算得出來”。
“三丫頭,我傳你一粒辟邪靈丹。”
張老太爺不知從哪裡又摸出來了一粒棕黑色的藥丸,強行塞到張眉壽手中,一麵囑咐道:“這辟邪靈丹威力巨大,無論是人是妖,隻要吸入肺腑,必倒無疑!”
末了,又生怕張眉壽不相信一般,拍拍胸膛保證道:“自被那妖驢重傷之後,我嘔心瀝血,於丹爐之中練了九九八十七天,方才煉成此丹!統共隻有兩粒,這一粒傳於你,你切要物儘其用——”
張眉壽聽得滿頭疑問。
首先,祖父被驢踢傷不過兩月而已,何來的九九八十七天?
且九九不應當是八十一嗎?
祖父顯然瘋的越來越厲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