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卻一個勁兒地冷笑,說什麼“終於明白了”、“這賤婦嫁進我張家根本是彆有所圖”以及“我張彥當真窩囊得不成樣子了”諸如此類的怪話。
他說了許許多多,柳氏反駁之下透著心虛,駁著駁著就隻會哭著喊冤了。
時隔久遠,張眉壽隻大致記得這些。
但這件事沒過多久,柳氏便病死了。
很快,那江氏就進了張家的門。
張眉壽上一世就覺得太過巧合,這一回換了立場去看待大房一家,便更覺得透著異樣。
大伯娘若不是病死那麼簡單,一定是跟那日大伯的大鬨有著必然的聯係。
而大伯不可能憑空那般鬨,一定是從什麼人哪裡得知了什麼不為人知的事情。
如果沒有好處的話,誰會做這樣的事情呢?
若談好處,大伯娘死後受益最大的,似乎就是一直被養在外麵、連名分都沒有的江氏了。
會是江氏汙蔑大伯娘嗎?
若是汙蔑,大伯娘至少還有為自己辯駁的餘地,且她身後還有柳家,怎也不至於落到好生生的一個人忽然病死之後連娘家人都不曾過問的下場。
所以,她可能真的做了什麼讓人抓住了把柄的醜事……
但這些隻是張眉壽的猜測而已,未必一定是事實。
然而縱觀大伯娘的一生,唯獨此事最為蹊蹺,這就不得不讓她格外留意了。
況且,她之所以將苗姨娘之事與這件事情聯係在一起,實則是內心有了一個荒唐大膽的猜測……
她跟張秋池都想不通若大伯娘當年當真插手了苗姨娘與父親之事,那她會是出於什麼原因……
若以此來結合上一世大伯氣憤至極之下說出的那些話——
紅杏出牆、浸豬籠……
卻又絲毫不願提及怎麼個紅杏出牆,不是有句話要捉賊拿贓,捉奸拿雙嗎?
會不會是對方的身份讓大伯格外難堪,以致於他根本說不出口?
兩相結合之下,張眉壽便有了那樣的猜測。
可她是相信父親的……
所以,她必須要先查明這些糾葛。
而首要之急,她須得弄清楚那位“江氏”的真實身份。
“會畫人像嗎?”張眉壽問棉花。
棉花點頭。
他自幼跟著戲班子四處闖蕩,所學既廣且雜。
“那你回頭將那女子的樣貌描來給我,儘量畫得真一些。”
棉花答應下來。
次日,張眉壽從私塾回來之後,便帶著阿荔和棉花所給的畫像,乘坐馬車出了門。
她要去見一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