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你才更要明辨是非。來日方長,若有朝一日真的證實了那婆子的話,你再去怨恨你祖母也不遲。而在此之前,你唯有拿眼睛去看,拿心去感知,不要錯怪了真心疼你愛你之人。”
少恨一日,不會讓已經發生的結果有所改變。錯恨一日,卻傷人傷己。
這話聽似理性而寬容,卻實則是善待自己。
徐婉兮神情複雜地笑了笑。
“蓁蓁,謝謝你,我心裡鬆快了許多。”
見她真得聽了進去,張眉壽鬆了口氣。
她可萬萬不想因為自己的重生而讓昔日活潑明朗的女孩子就此變得陰鬱無比。
但婉兮若能因為此事而將心性和辨彆是非的能力磨礪一番,卻是好事一樁。
她那幅性子,看似強勢,實則太容易吃虧。
徐婉兮留在張眉壽房裡與她分用了並不豐盛的朝食。
再回到定國公府時,她第一個便去見了季大夫。
季大夫住在前院,對昨晚之事所知不詳,聽聞徐婉兮問起陳年舊事,他微微歎了口氣,卻是笑著說道:“這世上,二姑娘最不該懷疑的人便是老夫人。”
徐婉兮聽得一怔。
季大夫這種站隊過於分明的話,讓她不由懷疑他是被祖母收買了。
“當年夫人之所以能過門,還是老夫人出麵勸的國公爺,國公爺不肯答應,老夫人便跟著世子一起鬨絕食。”
徐婉兮覺得自己是耳朵出毛病了。
祖母竟還乾過這樣的事情?
她為何從未聽說過?
哦,明白了,祖母向來愛麵子,大抵也是覺得這種事情於顏麵威嚴有妨礙吧……
“老夫人不僅未嫌棄過夫人的出身,還憐憫她身世可憐,夫人過門之後,與其說是兒媳,倒更像是被老夫人當作了親生女兒一般來看待的。什麼磋磨不磋磨的,根本是子虛烏有的屁話!”
季大夫忍不住說了粗口。
老夫人是他在這個世上最崇拜的人,他決不允許彆人汙蔑他的偶像!
“我如何能知季大夫不是收了祖母的好處,才故意編這些話來騙我……”徐婉兮低聲說道。
季大夫聽了想打人。
侮辱他可以,侮辱老夫人,絕對不可以!
“二姑娘隻怕不知,我原是夫人的家仆,當年是隨同夫人一同進的國公府!試問我豈會偏袒老夫人,而置夫人與姑娘公子不顧呢?”
徐婉兮大為震驚。
季大夫竟是母親的家仆?
究竟還有多少她不知道的事情!
她本是聽了蓁蓁的話,欲打聽一些關於當年母親患病的事情,誰曾想還有這樣的意外驚喜……
“那母親當年究竟是怎麼死的?祖母說母親是患了其它重病,可我分明記得,母親出事前一日還好好地!”她急切地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