眉眼尚且稚嫩卻透著清貴之氣的男孩子出現在了眾人麵前。
“這是哪家的小公子?瞧著眼生。”
小時雍坊裡多是書香顯貴,眼神也較普通人好使一些,一眼便能辨彆出麵前的男孩子小小年紀卻自有氣度在,出身絕非普通門戶。
鐘世平經過短暫的怔然之後,已經顫抖著雙手迎上前去。
“晚輩姓朱,昨日幾位公子姑娘出事之時,我亦在場。”祝又樘看著即將來到麵前的鐘世平說道。
本要下跪行禮的鐘世平倏地愣住。
太子殿下不稱吾,竟稱晚輩,又自稱姓朱……
他明白了,殿下這是不想暴露身份的意思!
可是……昨日殿下竟也在場?
“不知昨日事出突然,可有驚擾、傷到……朱公子?”鐘世平想要儘量裝作平靜,卻如何也掩飾不住內心的揣揣不安。
他不敢想象若是太子殿下因此受了傷,亦或是被嚇出個好歹來,他要如何善後!
一旁的徐永寧忍不住在心中罵了句鐘世平沒有眼力勁兒。
他昨日也在,王家公子蒼家公子都在,怎沒聽他關心一下他們呢?
莫不是鐘世平竟認得朱公子,或是兩家有什麼交情不成?
定國公世子目含疑惑地打量著祝又樘了片刻,將兒子拽到了跟前,低聲問:“你認得這位小公子?”
徐永寧不假思索地點頭:“是啊,這是兒子新結交的朋友——朱公子是王家的破……遠房親戚。”
定國公世子皺眉。
破遠房親戚是什麼東西?
祝又樘:“我並無礙,張姑娘與徐姑娘彼時恰巧在馬車中,也躲過一劫。隻是蒼家的公子被誤認為了女兒家,險些被人擄走劃破臉。”
張眉壽聽得啞然。
她聽明白了,這位心思縝密的太子殿下,有此之言,是為了維護她與徐婉兮的名聲——畢竟,再是旁人的錯,女兒家被混混為難,說出去也有些不好聽。
可是……阿鹿也一貫是要臉麵的人啊……
王守仁亦默默同情了好友一刻。
可也隻是短短一刻而已。
殿下的苦心他明白,阿鹿必然也會體諒的,畢竟蓁蓁的名聲最為重要不是?男孩子被人恥笑一下,全當是磨礪了。
“那就好。”鐘世平話是這樣說,卻仍舊緊張不已。
“我這隨從剛入京不久,生性蠻烈,不知京中規矩,若今晚之舉有不妥失禮之處,還望鐘老爺不要見怪。”
“……”清羽不知道自己怎麼就莫名成了剛進城的土鱉。
鐘世平在眾人驚異的眼神下連連擺手。
“豈會,豈會……”
豈敢,豈敢!
彆說是把刀劍架在外甥女麵前了,就是架在他脖子上,他敢吭上一聲都算他吃了豹子膽了!
“清羽,將你今晚所見所聽說給鐘老爺聽一聽,幫鐘老爺分辨是非真相。”太子殿下神態認真地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