鐘世平臉色複雜至極。
清羽便將他一路跟蹤老齊,親眼看到老齊與蔣令儀密見,和二人談話的經過原原本本地說了一遍。
祝又樘的出現和眼前的一幕讓蔣令儀眼前發昏,羞憤欲死。
她此番冒險要毀了張眉壽的臉,歸根結底正是為了太子殿下,可到頭來白費力氣、被人拆穿了不說,竟還在太子殿下麵前這般丟人出醜!
如此一來,是不是在太子殿下心中,她就要成了那不擇手段、心機歹毒的壞姑娘了?
蔣令儀越想越止不住淚水,隻盼著今晚之事隻是一場噩夢,待醒來之後,一切都不曾發生過。
那邊鐘世平沉默了一瞬之後,已然朝著定國公世子歉然長揖。
“是鐘某管教不力,未能約束好家中小輩,險些讓這糊塗的孩子釀成大禍……世子但請放心,鐘某必會給定國公府和徐二姑娘一個交代。”
太子殿下都出麵作證了,為了不讓此事繼續鬨大,他即便是不想承認,卻也彆無選擇了。
“老爺,這……”鐘家太太震驚不已。
“閉嘴!我還未深究你這個舅母教養不當之過!”鐘世平轉過頭,狠狠剜了她一眼。
鐘家太太被堵得臉色一白。
她不太明白向來將利益放在頭一位的自家老爺,忽然這麼一副正義凜然的語氣究竟是著了什麼魔!
真相大白之下,麵對鐘世平的表態,定國公世子既沒有行口舌之利,也未有在此糾纏,隻冷冷地道:“那便靜候貴府回音。”
說著,便帶了兒女與仆從離去。
“還站著此處做什麼?嫌丟人丟的不夠嗎?”鐘世平忍怒斥責扶著蔣令儀的鐘家太太。
鐘家太太平白被罵,卻也不好爭辯,隻得如吞了蒼蠅一般將蔣令儀扶回了府中。
一待進了門,卻是雙手一推,將女孩子推向了一旁的仆婦,滿眼厭惡憤恨地道:“你既有膽子去害定國公府上的二姑娘,想必是那煞星轉世了,此時還在我跟前裝的什麼柔弱?!
我當初念你聰明伶俐,懂事玲瓏,才願將你留下,從不曾苛待看輕於你,你卻暗地裡這般作妖,不知輕重,莫不還當此處是你們那窮鄉僻壤不成?!這裡可是京城,官宦聚集之處,哪裡容得了你使這般愚昧的手段!”
天子腳下,向來不乏錦衣衛的暗中監視,今晚之事若是傳進了宮裡可如何是好?
還得趕緊知會了老太爺,設法去宮裡給靜妃傳個信兒,早做打算才行!
聽得舅母辱罵,蔣令儀哭啼不止,竟不知真假地昏厥了過去。
門外,鐘世平小心翼翼地邀了祝又樘入府吃茶,意圖探一探太子殿下的意思,再借機賠罪。
“夜已深了,不便叨擾,告辭。”
祝又樘留下一句話,便轉身離去了。
鐘世平內心忐忑,卻彆無他法,唯有目送。
圍觀者漸漸各自散去,邊走邊還在議論。
“母親,我與朱公子說幾句話。”王守仁慢下腳步,與王太太說道。
王太太還未來得及點頭,就見兒子扯了宋氏身後的張眉壽一同朝著祝又樘走去。
阿荔連忙跟去。
張家一行人便也隻好慢下腳下。
事情初才落幕,張老太太緊繃著的臉尚未鬆緩下來,此時皺眉問道:“這小公子是誰家的?”
長得還挺俊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