姑娘真不在,這竟不是她的幻覺!
她猛地撩開車簾往外看,卻發現趕車的棉花也不見了,而馬車此時像是在一條胡同裡。
阿荔連忙跳下馬車,見四下無人,不由生出了一種被遺忘的絕望感。
她想開口喊人,也想出了胡同去找找自家姑娘,但最終還是回到了馬車裡,沒有亂走。
罷了,這種時候,還是彆給姑娘添亂了。
且姑娘不帶她,必然是因為還有更重要的事情需要她去做——譬如……看好馬車?
阿荔不知道的是,就在附近的一條巷子裡,自家姑娘與朱小郎君剛攔住一行三人的去路。
“敢問可是要往南府去替南大人診病的付大夫?”祝又樘客氣地問。
見男孩子這般客氣,對方反而囂張起來,嗬斥道:“是又如何?快滾開!”
說是大夫,說話的男人卻披著一件黑色披風,腰間串著銅錢,手執銅鈴,渾然一副巫醫的打扮。
看來南府如今已是病急亂投醫了。
於定波走出來,皺眉問道:“可否借你的行頭一用?”
他身形高大魁梧,留著絡腮胡更顯威猛,這般發問,便顯出了脅迫的意味。
對方卻顯然並不怕事,冷笑著道:“借行頭?你若有本事,來搶便是了!”
他在附近一帶的名聲也是響當當的,上門找茬兒挑釁的同行不在少數,可他若沒有幾分真本領,豈能混到今天?!
男人說著,便給身邊的兩名徒弟使了個眼色。
兩名年輕人分彆從懷中取出了兩隻匕首,匕首揮舞間,竟有幽藍色的火苗閃現。
“……打架就打架,演什麼雜技呢!”
於定波抬腿一腳踹倒了其中一人,“呸”了一聲,一手抽出腰後的大刀,刀尖朝下,猛地拄在了地上。
這看似隨手一落,可刀下的青磚卻已碎裂開來。
巫醫見狀眼神一緊。
被踹倒在地上的年輕人更是目露驚恐連連後退。
於定波舉起了大刀。
“師傅……咱們現在該怎麼辦!”另一名年輕人一邊往後退,一邊語氣驚惶的問道。
巫醫盯著那把鋒利的大刀和氣勢洶洶的絡腮胡男人,咬了咬牙,道:“廢話……當然是跪下了!”
不然還能怎麼辦!
“撲通!”
“撲通!”
師徒二人齊齊跪下來,另一名倒在地上的年輕人也強忍著疼痛,雙手伏地做出求饒的姿態來,生怕對方感受不到自己的誠意。
“現在能否借你的行頭一用?”於定波豎眉問道。
“隻管拿去,隻管拿去!”巫醫邊說邊將身子的披風脫下。
於定波將東西拿到手之後,交給了隱在暗處的明太醫。
明太醫一邊將披風換上,一邊在心裡歎氣。
起初他一直想不明白,太醫署裡那麼多人,比他醫術高明的比比皆是,皇上為何偏偏點了他跟著太子殿下一同出門……
可現在他知道了——他最年輕,扛折騰!
祝又樘和張眉壽跟在他身邊,一人提著一隻藥箱,低眉斂目,倒真像是兩個小藥童。
“你們是哪家的?”
南家的門房,邊打量著一身巫醫打扮的明太醫,邊問道。
“付家。”明太醫儘量平靜地回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