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對……”另一名災民神色驚惶地點頭附和。
“會法術的仙童?”為首的災民仿佛聽到了什麼笑話一般,冷笑著道:“我看你們是瘋了,這世上哪裡來的什麼神仙?也就騙騙你們這些傻子了!”
這話一出,立即引了無數不滿的目光朝著他看過來。
為首的災民回過神來,這才意識到自己一時失口說錯了話。
他剛要解釋兩句時,卻忽然聽到有災民驚呼出聲。
“快看……他們來了!”
幾名災民將手指向蜿蜒的山路。
一行人走了過來,護在最前麵的是兩列身著黑袍的隨從,個個腰間掛著長刀,周身氣勢冷冽,讓人望之便忍不住心生懼意。
災民們握緊手中的武器,警惕地看著他們。
而隨後出現在視線中的人,卻是兩名一高一矮的孩童。
高些的半束著發,著一身月白袍,稚嫩的眉眼中已顯出幾分清朗俊逸,直鼻薄唇,無一處不透著清貴之氣。
這樣的清貴之氣,落在一群災民眼中,無法以言語形容,隻覺見所未見——而見所未見的東西,於他們而言無疑便帶上了神秘的色彩。
再看那名身量稍矮的女孩子,青絲挽作垂髻,未著任何飾物——身穿素白錦衣,外罩淺青薄紗披,紗衣被山風吹動,腳步不疾不徐,似踏著山中雲霧而來。
此情此景,置身山中,許多災民一時之間呼吸都是微窒。
“你們是何人!”帶頭的災民攥著手中的刀,皺眉說道。
“你又是何人?”男孩子語氣平靜地反問。
“我當然是湖州百姓!”
“籍貫何處?”祝又樘又問。
“……歸安縣!”這種上來一開口就被一個孩子牽著鼻子走的感覺,讓男人臉上現出一絲懊惱。
祝又樘看向眾人,卻是問道:“敢問諸位當中可有從歸安縣出來的?你們且仔細看一看,究竟可認得此人?”
這話在人群中引起了一陣討論。
待眾人左右詢問之下,發覺根本沒人認得此人之後,眾人看向男人的眼神不禁含了質疑。
他們原本隻知此人上躥下跳,話多又積極,事事都衝在前頭,且仗義又慷慨,三番五次之下,在一眾災民中便有了些分量。
可大家都是吃不上飯的難民,心中總認為至多都是附近幾個縣裡出來的,誰也沒想到去深究此人的來曆。
“最開始下山去報信的幾個人,腰間也掛著與你一樣的藍布條——”祝又樘伸出手,眾人果然瞧見他手中的布條與那名男子腰間所掛著的彆無二致。
“單憑一條破布,能說明什麼!”男子皺眉道:“我看你們根本是縣衙派來的人!”
說著,轉過身麵朝眾人道:“鄉親們,絕不能受人挑唆,咱們眼下一旦起了內訌,便隻能等死了!”
聽著耳邊的諸多質疑聲,男子又道:“至於那藍布條,實乃寺中之物!
先前,我們一路從外縣逃難而來,為雲霧寺所收留,且都曾受過玄一大師點撥,本為下山助諸位一臂之力而已!這本是天機引示,不該隨意泄露——我這才有方才的撒謊之舉!”
“此言當真……”
有人搖頭,有人將信將疑。
此時,忽然有一道極有禪意的聲音傳入了眾人耳中。
“阿彌陀佛,這位施主所言確是實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