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健忍不住問道:“張監生尚且年紀輕輕,想必令郎也當尚處稚齡?”
“此乃家中長子,已有十二歲餘。”
說實話,他當時看到那封信,亦覺得有些吃驚。
劉健由衷地道:“令郎這般年紀便能有這份見解,實非尋常人能比,來日前途不可限量。”
張巒客氣地謙虛著。
劉健不知想到了什麼,眼睛忽然微微一亮,看向了一側坐著的祝又樘。
“不知朱公子可看過張監生這份提議了?”劉健笑著說道:“聽聞朱公子亦是天資聰穎,見識不凡——”
咳,他正愁找不到機會同殿下互動呢,正好借此來探一探殿下平日裡的功課習到哪裡了。
張巒聽得眉頭一跳——劉大人這是存心考驗試探!
可這等複雜繁瑣的東西,孩子家怕是聽都聽不大懂的,這不是硬要公雞下蛋……存心刁難嗎?
哎,沒想到劉大人是這樣想一出是一出的人。
張巒一時頗為後悔將祝又樘帶過來。
見劉健已遣人將那份提議遞到了祝又樘手中,祝又樘一臉平靜地打開來看的模樣,張巒在心裡直歎氣。
孩子,彆強作鎮定了,伯父知道你已經慌得不行了。
劉健得見此狀,反而神定氣閒地端起了茶盞,耐心等著。
祝又樘看罷之後,將手中信紙輕輕合上。
見太子殿下似要開口,劉健連忙將茶盞放下,作出洗耳恭聽之態。
祝又樘先是表達了認同之意,指出提議中尤為可行的幾處,並將見解融入其中,稍加補充。
此外,又以口頭另行起草了幾則新的提議。
劉健越聽眼睛越亮,到了最後已是難掩激動之色——其中那麼兩條,完全是他才想到的,隻是還未來得及去擬定而已。
張巒震驚之後,隻剩下了懷疑。
枉他一直以來還認為自己博學多識,見解不凡……
前有自家還未入書院的兒子,後有年僅九歲的朱公子……雖說後浪推前浪不是沒有的事情,可他已經被碾壓得體無完膚了該怎麼辦?
他不由看向劉大人,希望得到一些來自同一群體的安慰。
可劉大人看起來半點沒受打擊,臉上除了激動便是欣喜,放在茶幾上的手都控製不住地微微顫抖著,這些且罷了,另還紅了眼睛,似乎有一種想要老淚縱橫的征兆——
張巒羞愧了。
對於這樣的好苗子,自慚形穢不可取,他應該給予期望和祝福。
如此一來,朱家這小子,果真讓人越看越滿意了。
嘖,雖說人與人不能比較,可他往常竟覺得鄧譽那小子天資極好……莫不是瞎了眼不成?
他家蓁蓁這樣的好孩子,起步就得配一個像伯安那樣的,而若談真正的般配,還得像朱家小公子這樣才貌雙全的——
至於家世,他並不在意,隻要是清白人家就可以。
張巒兀自想著。
殊不知,他們走後,劉健也忽然盤算起了一件事情來。
“張監生方才說他家長子多大了來著?”為江山社稷而澎湃不已的心潮褪去之後,劉大人又有了新的惦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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